着城外行去。

    京畿地界的官道还是修整得很好的,马速也能提得起来,没用多少时间,入夜时分,便抵达了军营。

    先头部队已经快马通知,于是马车长驱直入,停在了中军大帐。

    掀帘走进,一身戎装的英国公单膝跪地,“老臣拜见陛下!”

    崇宁帝大步上前,伸手将英国公搀起,“爱卿切莫多礼,你此番为国征战,辛苦了,该朕慰问你才是。”

    “老臣惶恐。”英国公连忙道:“吕家世受皇恩,自当竭诚以报,为国尽忠,何言辛苦二字。”

    崇宁帝把着他的手臂,“国朝诸臣,朕最信得过的就是你!你也没有辜负朕的期望!”

    英国公躬了躬身,“陛下请上座。”

    待崇宁帝坐定,玄狐默默站到帐中角落,仿佛藏进了灯火照不到的阴影里,英国公又道:“陛下,臣今次将龙首州州牧萧凤山带入京师,如今正在军中,陛下可要见上一见?”

    崇宁帝缓缓点头,“既然来了,那就见见吧。”

    一对君臣默契地说了几句场面话,很快,萧凤山便被带了进来。

    和之前不一样,因为生怕这一员虎将在陛下面前暴起发威,英国公让人将其双手绑上了。

    姐夫和小舅子时隔多年之后的这一眼,仿佛一下子回溯了十几年的时光。

    那时候,姐姐温婉贤淑,姐夫励精图治,小舅子文武双全,一家人和和美美,就如同当时的国势一般,拥有着美好的未来。

    但世事往往不尽如人意,就如同温柔的春风过后,往往便是炎夏酷暑,秋风萧瑟和凛冬苦寒。

    随着先皇后的离世,维系住他们关系最后的纽带断绝,一切就都变得陌生起来。

    “三郎,为何要朕如此请你,你才愿意来?”

    崇宁帝率先开口,打破沉默的同时,也为这场谈话定下了调子。

    萧凤山嗤笑一声,举了举双手,“这就是你所谓的请?”

    崇宁帝的语调一冷,“若非如此?你能来?英国公的所作所为,都是朕的授意!你割据一方,划地称雄,朕不想掀起战火,致黎民苍生罹难,朕只有这一条路,是你逼朕的!”

    萧凤山寸步不让,似乎一点都不畏惧这位将满朝重臣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皇帝,“那你就没想想,我一个为国厮杀疆场从不惜身,为民请命不辞辛劳的人,为何会变成这样呢?”

    “身为臣子,不尊皇命,你还有理了?”在萧凤山面前,崇宁帝似乎拿不起在臣子面前那挥洒自如的姿态,如街头对吵一般愤愤道:“你阿姊走后,朕可有亏待过你们萧家?你依旧是封疆大吏,你萧家的恩宠更甚当年,你就是这么回报朕的?”

    萧凤山听了这话,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你啊,还是喜欢这么冠冕堂皇,即使在这几个人面前,你依然要维护着你那可笑的圣君仁君形象,将所有的罪过都推到别人身上。有些事情你都做了,却偏偏要按着别人的头让他们说几句自欺欺人的谎话来满足你那可笑可悲的形象。”

    说完他嘲讽地看着崇宁帝,又举了举自己被绑着的双手,“就像今日,都这样了,你都亲自跑来这儿了,却还要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迟迟不肯说到正题,怎么?你的嫡长子就这么见不得人,说不出口吗?”

    说到最后,他的语调陡然一高,神色瞬间变得冷冽而锋利。

    崇宁帝也被这一股锐气冲得一惊,旋即恢复过来,语气森寒,“朕想给你留些颜面,但看来你是不想要了。”

    萧凤山嘲讽一笑,“颜面?一个父亲,如此猜忌儿子,收回他的恩宠,剥夺他的荣耀,削减他的权力,最后还要公然践踏他的尊严,这就是你在乎的颜面?他一再退让,一再示弱,只换来你变本加厉,欲除之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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