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弦砰砰响着,抛射出一支支利箭,在空中划出优美而无人能见的弧线,落在来袭者的身上。

    夏云飞一身盔甲,手持长枪,站在军帐前,默默看着,脸上殊无喜意,因为雨燕州的攻击不可能这么就被挡下来的。

    果然,在付出了百余条人命的代价之后,两侧的骑兵都已经冲过了那些无法动弹和变化的防御工事,他们伏在马背上,手举小盾,冲到了营门前,和盾阵再度一撞。

    长枪从盾牌的缝隙中猛刺,带起一片血肉横飞。

    而北面的大营正面,足足一万的雨燕州步军,踏着整齐的步子,同样结阵而来。

    夏云飞亲自走到战鼓前,从鼓手手中拿起鼓槌,重重一敲。

    比先前更壮烈的鼓声让狼牙军众士卒的士气登时一振。

    而更让他们振奋的是,蓄势已久的己方骑兵从悄然打开的营盘中冲出,在中军旗楼上大旗的挥舞中,迎向了敌军。

    战斗在瞬间变得激烈而胶着。

    三面围攻的雨燕军,就如滔天的潮水,奔涌而来。

    但固守大营的狼牙军就如同那浪中礁石,看似被潮水淹没,但等到一浪过去,又依旧显露出自己顽强的身影。

    东方平坐在城墙上,看着远处营中的厮杀,就这么平静地看了足足两个时辰。

    夜色中,他轻轻叹了口气,“吩咐下去,收兵吧。传信让诸位将军来城中议事。”

    不多时,雨燕军鸣金收兵,真如潮水般褪去。

    而朝廷官军的大营,也真的如浪中礁石一般,顽强地存在着。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黎明的范阳郡城中,东方平看着众将,笑着道:“哭丧着脸干什么?”

    一个副将起身请罪,“殿下,是末将等无能,夜袭都没能拿下对方!”

    “哈哈哈哈!”东方平却大笑两声,将众人笑得阵阵懵逼,“你们啊,太乐观了!”

    他看着众人,“你们对面的是谁?可不是什么庸才蠢猪,而是出自无当军,力敌萧凤山,阵斩慕容虎,二十三岁便因军功封侯的夏云飞啊!你们还真指望就这么一战就赢了他们?”

    众人神色微变,东方平继续道:“今夜我为何要夜袭,为何又要围三缺一,要的就是在夜色中制造恐慌,让他的士卒慌乱,从坚守转为溃逃,一旦队伍阵型崩溃,别说是夏云飞,就算是姜玉虎来了也难救。”

    “但是,殿下,我们这不是没成嘛!”

    东方平淡淡一笑,“一战不成,那就再来一战啊,夏云飞所领的,终究只是狼牙军为主,战损超过了一定的数目,说再多都是无用,必然溃败,等他们一溃,你们就配合将其分割屠杀干净便是!依你们看,他们还能再坚持这么一战吗?”

    众人眼前一亮,心头乌云尽散。

    ——

    “将军,若是再来这么一战,恐怕我们就顶不住了。”

    朝廷官军的大帐中,刚刚清点完战损,安置好了伤员和防御举措之后,众将齐聚,向夏云飞禀报着情况。

    夏云飞看着手中纸上的数字,心头同样一片凝重,仅是方才那一战的战损,就达到了一成。

    狼牙军能够扛下来,没显露出崩盘的迹象,就已经比普通的地方军好一大截了。

    但他毕竟只带着他们练了个把月,军纪和能力增强得有限,比不得真正的无当军,想来一旦战损超过两成就有极大的风险会崩,而战损超过三成,则必然溃散,神仙难救。

    东方平会看不到这一点吗?

    会给他喘息的机会吗?

    答案同样是显而易见的。

    夏云飞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先好生收敛尸体,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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