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景昀轻声开口,“当然,你们想带着你们的家族随洪家而去,我也绝不拦着。”

    扑通!

    蒋家家主应声跪下,“建宁侯,老夫有罪,请建宁侯饶命啊!”

    眼见蒋家家主跪下,一旁的张家家主立刻跟着跪下,“建宁侯,老夫愿意自首,求您饶命啊!”

    洪老爷颓然地闭上双眼,脑袋一歪,直接晕了过去。

    洪府大少感觉着腿间的一股温热,平日跋扈的人此刻竟连站都站不稳了。

    洪府管家连忙跪下,“建宁侯,侯爷饶命啊!小人只是奉命行事,侯爷饶命,饶命啊!”

    一片慌乱的场中,夏景昀安坐在椅子上,在心底悄然松了口气。

    片刻过后,洪家上下全族数百口人,被绳子绑着双手,被官兵押送着,缓缓走出洪府,走入了围观群众的视线之中。

    在瞧见官兵包围洪府的时候,众人就猜到了几分可能,但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洪家那可不是什么等闲人家,在雨燕州,那都是数得上号儿的大族,甚至在一些更厉害的家族因为追随东方平而惨遭血洗之后,隐隐有可以竞争雨燕州第一家族的能力,这样的家族,忽然就这么被建宁侯连根拔起了?

    明明都已经熬过了东方平那场狂风巨浪,居然在这时候翻车了。

    看着那曾经不可一世,高高在上,万众仰望的洪老爷、洪少爷、洪少奶奶、洪小姐们,围观群众在每个人身上都能够阐发出无数的情绪和遐想,议论声也在人群中悄然响起。

    “怎么回事?不是说东方平的事儿已经了结了吗?”

    “谁知道呢,估计是洪家惹到了建宁侯了吧!现在建宁侯就跟咱们雨燕州的土皇帝一样,杀谁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哎,都说建宁侯文能安邦,靖王武能定国,这两人在咱们雨燕州,怎么就没感觉到什么好,光剩下杀杀杀了呢!”

    “我觉得洪老爷人挺好的,可惜啊,民不与官斗哦!”

    “可不是么,听说洪老爷为了配合朝廷新政,将土地都清理了,府中奴仆也都遣散了,如此忠心为国,居然换来这等结局,实在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们的朝廷,终究是烂到底了!”

    “甚至这跟你有没有罪,都没关系,这种大家族真要查,谁没点问题,关键就看查不查,我看呐,就是站错队了,建宁侯也真的是狠啊,直接给人连根拔起了。”

    “如此残暴,岂能长久!我要上书朝廷,弹劾其残害忠良!揭开他虚伪名声下的真实面目!”

    一个人忽然开口道:“残害个屁的忠良!你们去看看州牧府门口贴着的告示吧!一个个的还在这儿说得头头是道的,让你们懂完了!”

    众人一愣,旋即带着好奇心跑去了州牧府。

    不止州牧府门前,在城中主要的街道口,以及城门口,都贴上了同样的大幅告示。

    上面没有别的东西,就是两张纸。

    一张誊抄的供状,是陈洪招认的洪家罪行。

    这张供状历数了洪家怎么试图释放奴仆,驱赶佃户,以制造混乱,在一计不成之后,又是如何唆使死士,屠杀平民,继而引发骚乱,试图阻挠新政的详细经过。

    供状末尾,一个鲜红的手印,虽然不具备任何的效力,但却仿佛是在这张供状背书,带给所有围观之人,直观的心理冲击。

    而另一张,则是几行简短的告示,上面写着昨夜城外军营骚乱,三十六人丧生,数百人受伤,幸赖无当军奋力维持才平息下来。

    末尾加盖的那个鲜红大印,同样仿佛是建宁侯愤怒的具现。

    “卧槽!没曾想洪家竟然做出这等事情,简直是人神共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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