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主子那带着幽怨的语气,袁嬷嬷自然是连忙开解,“这不是还有满堂春花,满目锦绣陪着娘娘嘛!”

    她笑着微搀着德妃的手臂,“再有一个月,就又有小殿下要陪着娘娘,何来冷清之说呢!呵呵!”

    德妃闻言也下意识地抚着肚子笑了笑,等了片刻,忽然问道:“说起来,建宁侯也快要回来了,为了国事在外奔波了数月,他那两个新婚的夫人,怕是在心里怪着哀家吧。”

    虽然袁嬷嬷不知道娘娘是怎么从生小殿下这事儿一下子跳到建宁侯身上的,但听了这话也赶紧劝道:“建宁侯两位夫人都是名门贵女,自是识得大体,更何况当初还是多亏了娘娘,她们才能一起嫁给建宁侯,全了一桩美谈,又岂会因为国事而怪罪娘娘呢!”

    德妃笑了笑,轻抚着小腹,缓慢地朝前走着。

    一袭宫装,国色天香。

    此刻的长乐宫中,孟永还在作着最后的迟疑。

    德妃待他们这些下人极好,平日里哪个宫里没死过人,但长乐宫中这么多年,只有那种真的背主求荣之人才会得到惩治,从无动辄得咎,打骂折辱乃至杀害之事。

    而且如今他们都熬过了最难的关头,安安稳稳便可飞黄腾达,自己为什么还要去做那样的事情呢!

    可是,玄狐带给他的威压实在是太恐怖了,那种事情,就像是烙印在身上的伤疤,任凭他如今走到何种位置,触碰到的时候,依旧是阵阵难以抑制的疼痛。

    仿佛童年时被霸凌欺辱得狠了的不堪往事,即使未来变得强大了,在瞧见对方之时,阴影还是会下意识地笼罩住心神。

    正当他犹豫着走在宫中的时候,耳畔忽然传来低低一声,“玄狐大人向你问好。”

    他猛地停步,豁然转身,朝着那道身影追了过去,但一拐角,眼前却只有安静忙碌如无声牛马一样的其余内侍宫女。

    他呆呆地站在那儿,任由本该惬意的风吹得他的心冰凉一片。

    这偌大的宫城之中,到底有多少是玄狐的人!

    如果说前天晚上玄狐不等他答复就自信离去的姿态是压垮他心智的筹码,方才这一声低声的招呼,就是让他相信太后和陛下真的必死的凭据。

    “孟公公,您有何贵干啊?”

    一个小管事颠颠地凑上来招呼,孟永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转身走回了长乐宫。

    回到宫里,他便主动帮着准备午膳诸事,大家都是长乐宫老人了,所以谁也没觉得有什么异样。

    当他颤抖着将藏在袖中的筷子掉了包,摆放在了太后娘娘的位置上,他彻底屈服了。

    做好这一切,他将颤抖的手缩进了袖子中,默默走向了无人注意的角落。

    ——

    中京城的城门外,今日轮值的城门将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城头。

    “将军!您看!”

    一个士兵忽然惊呼,用手指着城门外,城门将顺着一看,只见一队约莫有两三百人的骑兵队伍,正以毫不吝惜马力的急速朝着城门冲了过来。

    城门将大惊,正待有所行动,那队骑兵队伍却齐齐高呼一声,“建宁侯回京,让路!”

    建宁侯?

    城门将连忙制止了手下拉起吊桥的行动,然后匆匆跑下城楼。

    刚气喘吁吁地站定,马蹄声便在幽长的城门洞中轰然炸响。

    “末将董”

    呼!

    队伍没有因为他的高声招呼而有片刻停留,甚至都没有丝毫减速,便朝着宫城方向直冲了过去。

    城门将呆呆地回忆着方才的画面,建宁侯?哪儿呢?

    就是方才最前方那个跟乞丐也差不了多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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