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听殿下号令。”
祝伯君转身去安排,北秋白自知不适合留在这,作了个揖便晃到一边安顿自己的手下。萧惟和谢无猗互相搀扶着,慢慢地挪到晚三秋和阿福身旁。
水井爆燃炸飞了无数石块,几人身上都挂了彩。阿福还好,只是出神地站在原地,目光呆滞得如同尸骸。那把夺来的钢刀仍握在他手里,他的面具也烧坏了大半,露出半张狰狞恐怖的脸。
晚三秋则抱膝蜷缩着,红绸上沾满了血,几乎被染成了褐色。
谢无猗蹲下来,试探着摇动她的肩膀,“秋老板?”
晚三秋的嘴唇无意识地颤抖着,看口型她是在叫“周郎”。谢无猗默叹了口气,是他们疏忽了,光想着破解周梁留下的密语,没发现危险早已降临。
狂风肆虐,吹乱晚三秋微湿的散发,也遮住了她的表情。
她已经全然沉浸在封闭的世界中,看不见天,逃不出地。
“唔啊——”
萧惟最先回头,见阿福忽然捂住胸口栽倒在地。众人大惊,谢无猗立刻到阿福身边给他搭脉,又去摸他的脖子。
“怎么样?”
谢无猗张了张嘴,眼中涌出哀色。
“阿福,阿福怎么了?”反应过来的晚三秋爬上前,她抱着阿福的头看了好一阵,才逐渐聚焦起目光,“他怎么了……”
谢无猗垂下眼睫,萧惟也撇过头没有看她。
晚三秋咧开毫无血色的双唇,好像终于明白了过来。
“阿福……是死了吗?”
祝伯君和封达也一前一后凑了过来,晚三秋低头看着阿福,他的脸明明还是热的,热到她只是抱着他,就烫得浑身剧痛。
火花迸溅,晚三秋想,这场火怎么还没有停啊……
她分明记得自己找到了周郎留下的关键证据,分明记得萧惟答应自己会查明吊雨楼镇的大火,他们……不是已经成功了吗?
可为什么,阿福却死了呢?
晚三秋缓缓收紧双臂,冥冥中有个声音告诉她,她该哭的,可眼窝又干又涩,连一滴泪都挤不出来。
光斑跌落成雪,随水东流。
在场之人都不敢再刺激晚三秋,最后还是谢无猗开了口:“秋老板,我们带阿福回去吧。”
她站起身,面对晚三秋的温柔随风消弭,转而凝成厚重的乌云。
待祝伯君清理完吊雨楼镇,一行人返回温明客栈,萧惟找来仵作给阿福验尸。整个过程中,晚三秋就站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一句话都不说。
仵作验尸结果显示阿福因突发心疾而死,想来是阿福重回故地,和都督府逆贼奋力拼杀,又突遇大火,惊惧之下才导致心疾发作。
谢无猗把晚三秋拉出房间,“秋老板,我们会好好安葬阿福的。”
晚三秋没有反应。
萧惟对谢无猗使了个眼色,冷声道:“晚三秋,你连杀三人,按律当收押,不日交付泽阳论罪。”
晚三秋依旧没有反应,任由谢无猗拉着来到密牢。谢无猗让她进去她就进去,让她坐下她就坐下,俨然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萧惟又去看过魏娘子和曹若水,现在这座密牢已经由他的朱雀堂和锡来的玉蛟令共同看守,说是密不透风的铁桶也不为过。待此间事了,他们得尽快把这几个犯人押送回京。
“锡来、成慨,晚三秋身负重罪,务必要严加看守。但她是女人,你们也不要为难她。”萧惟检查过密牢的布置和可能射进暗器的气口,叮嘱道,“除了本王和王妃,还有祝老将军,任何人不得进入密牢。从今天起,他们的饭食也由本王统一调配。”
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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