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后头发旁的标记,不正是“乚”吗?

    谢无猗悚然而惊,差点撕碎手中的纸,郭瑞是卢云谏的死士!

    明庙是皇族祀神祭祖的地方,卢云谏安排死士担任司正,所图为何?

    谢无猗很快就有了答案,是《仕林录》。

    ——真正的《仕林录》。

    曹若水放出话来是为自保,这么好的借口难道不会被他人觊觎吗?放眼整个朝廷,有能力做这件事而不被发现的只有卢云谏和窦文英两个人。而要拿住朝臣的把柄,就必须保证《仕林录》的绝对安全。

    它要被放在一个无人敢查,连皇帝都不能随便进入的地方。

    一个郭瑞哪怕担上冒犯巫女的罪名,也不能让谢无猗发现的地方。

    而萧惟,已经先她一步到了那里。

    谢无猗脚底微晃,她迅速收好东西,转头就走。

    余晖惨淡,将一人一马的影子拉长,冰冷的风呼啸而过,吹进眼里亦是刺痛。谢无猗一边控马,一边用能想到的最过分的词骂萧惟。难怪他要支开她去寻一个他早就知晓的答案,难怪他最后看她的眼神那么决绝。

    擅闯明庙,冒犯天威,这个混蛋是在送死啊!

    谢无猗心急火燎地赶往明庙,都忘了去牢里看看曹若水。而就在一个多时辰以前,萧惟赶走所有狱卒,哼着小曲站在曹若水的牢门外。

    “曹大人,”萧惟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本王给你送孟婆汤来了。”

    曹若水却不以为意地斜睨着他,“殿下又来说大话了?”

    萧惟一见曹若水就来气,现在捏住他的死穴,更是懒得和他废话,直接便道:“‘日高红幔难梳洗,独看西洲去不回。’曹大人,诗写得不错。”

    曹若水表情未变,只直勾勾瞪着萧惟,半晌暧昧一笑:“殿下真厉害。”

    “你的死期到了,有什么没说完的话就快说。”萧惟呵呵冷笑,“今日,只要本王的脚踏出刑部一步,你和卢氏一族——都,得,死。”

    “殿下不敢杀我。”曹若水无所谓地摊开手,“在下来猜一猜,殿下现在心里一定在想,《仕林录》究竟只是一本诗集还是另有其物,对不对?”

    萧惟默不作声,曹若水确实说中了他现在最大的担忧,不然他也不必走这一趟。

    “反正殿下已经有诗集了,在下不妨摊个牌,”曹若水蹭上前,头抵在冰冷的栏杆上笑道,“你杀了在下,天平就失衡了。因为‘他’本来就是个疯子,全天下能节制‘他’的只有一个人,不是陛下,而是——我。”

    萧惟眼睑的肌肉不可控制地抽动了一下,曹若水在暗示他真正编写《仕林录》的是卢云谏,而这句话无疑验证了萧惟此前的猜测。

    “当然了,在下素来狡猾,殿下不信也很正常。”曹若水嘻嘻哈哈地挑着眉毛,“不过在下虽然没有《仕林录》,但有个实打实的秘密殿下一定喜欢,在下用它来买条命,如何?”

    “你配跟本王谈条件吗?”

    “不是条件,是交易。”曹若水两眼直放光,“殿下做个假案送在下离开,在下保证永远不再回来,反正您手里有诗集,可以随时要我的命,这并不亏吧?”

    萧惟抽出瑶光,隔着栅栏在曹若水的肩上点了点,眼中杀意毕现,表示他现在就可以要他的命。曹若水见萧惟这样,只好颇为遗憾地耸耸肩,“算了,殿下还是让司巫大人给在下超度吧。”

    “本王可以让王妃代劳。”

    萧惟冷冰冰地撂下一句话,负手离开。

    曹若水背靠牢门,悠悠道:“有人授意褚余风改了邛川之战的名单,燕王殿下真的不感兴趣吗?”

    萧惟的脚步蓦然停住,脊背绷得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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