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问窦相,是谁给你的胆子谋逆弑君!”

    原本置身事外的大臣们齐刷刷抬起头,不是在说萧弘吗,怎么窦文英还敢弑君?

    听到这种机密,他们现在逃还来得及吗?

    “弑君?”一位御史台官员脱口而出。

    “对,弑君!”

    谢显坚定地跨步出列,提高声音道:“诸位大人,陛下已经驾崩数日,窦相拿住宫中禁卫秘不发丧,实属大逆不道!”

    窦文英脸色顿变,他“咚”的一声挥起拐杖,“来人,把谢显给我拿下!”

    “慢着!”

    卢云谏出言阻止了刚要冲上来的禁军。他转头侧目,就在他喝退下人时,身后还有两个人与他同时出声了。

    那两人便是把守门口的谢无猗,和这段时日一直被禁足在府中的刑部尚书裴士诚。

    谢无猗没想到裴士诚也会横插一脚,他要是犯起驴脾气,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谢无猗垂下眼睫,左手中指自然而然地搭在苍烟上,不准备和裴士诚争抢。

    裴士诚连看都没看谢无猗一眼,他直接走到最前面,对谢显拱手一揖,“谢大人说窦相弑君,可有证据?”

    谢显避而不答,只似笑非笑地反问一句:“杨公公不是在这吗?”

    听到谢显提起自己,安安静静如同透明人一样站在萧弘灵柩旁的杨泉膝盖一软,跪了下去。卢云谏提步上前,窦文英想拦,却在看到萧婺阴沉的表情后放了他过去。

    卢云谏弯腰扶起杨泉,颇为恭敬地笑道:“杨公公,您伺候过两朝天子,本相只想听一句实话,陛下——真的驾崩了吗?”

    杨泉面白如纸,浑身抖如筛糠,他极力瞪大眼睛,试图掩盖内心的恐慌。卢云谏弯起眉眼,就是这个笑容令杨泉完全丧失了斗志,以往每当卢云谏露出这样的笑时,就意味着有人要遭殃了。

    思量再三,杨泉颤颤巍巍地跪下,用比蚊子叫还小的声音答了一句:

    “是……”

    “陛下可曾留有遗诏?”萧婺拧眉问道,看杨泉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寒意。

    “没,没……”杨泉嗫嚅道,“陛下心疾突然发作,甚至没来得及面授遗诏……”

    卢云谏满意地松开手,灵堂里寂静无声,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只有卢云谏“笃笃”的脚步声,一下一下敲打着朝臣的心。

    萧豫驾崩,窦文英隐瞒得一丝不漏,却依然被卢云谏逼问出来。众人都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心底那个想法几乎就要蹿出喉咙。

    神仙打架,他们这群小鬼能不能不参与?

    明明是很短的一段路,却在紧张的氛围里显得漫长无比。卢云谏在窦文英面前站定,同在朝堂三十余年,两人终于迎来了正面对决。

    “窦相,”卢云谏朗声开口,“你封锁消息,加强防卫,老夫相信你是顾全大局。现在老夫问你,你打算怎么办?”

    他怎么还和窦文英这个弑君嫌犯交流起来了?裴士诚在旁焦急道:“卢相,谢大人说——”

    “裴尚书先别说话。”

    卢云谏头也不回地制止了裴士诚,“窦相,你我往日相争实为立场不同,但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陛下驾崩,太子薨逝,燕王葬身俞水,宗室之内只有齐王一人。窦相身为陛下钦点的辅政大臣,为保天下安定——”

    话到此处,卢云谏对窦文英行了个大礼,“还望窦相早做决断。”

    众人都以为卢云谏要和窦文英撕破脸,没想到他竟好言商量起来。在场的卢氏门生故旧见卢云谏的姿态放得如此之低,忙连声附和。

    “请窦相早定大事!”

    萧婺是武帝嫡子,若萧豫一脉再无人,由他来继承大统理所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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