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应顺大致介绍了塔巷的案情。

    今天早些时候,一个女贼潜入耿友财家的仓库偷东西,结果被看守的伙计发现,当场发病身亡,死状极其蹊跷。应顺想到谢无猗是巫女,又轻易破获了苗四杀人案,这才去求萧惟请她来看看。

    “这已经是最近第三起诡异的命案了,死者都是在封闭的空间里突然癫狂暴毙,七窍流血。若非鬼怪,谁能凭空杀人呢……”

    应顺后面的话说得神乎其神,谢无猗压根没有理会。她右手指尖在左腕上不停地盘桓,眉间紧蹙。

    直觉告诉她要出事了。

    一行人赶到耿友财家,上下人等都已被京兆尹府兵看管起来。谢无猗走进案发的仓库,见地上正躺着一具尸体,登时脚下一滞。

    这不是小笛的母亲吗?

    其实也不怪应顺一惊一乍,这具尸体的确格外难看,还散发着一股奇怪的药味。她额上带伤,表情扭曲,双目口耳都有黑血流出,且手臂僵直,看着很像中邪之后撞墙而死的。

    “怎么样?”萧惟靠近谢无猗耳边,低声问道。

    谢无猗掩住口,用极小的声音道:“中毒,但不知道是什么毒。”

    她略一想,还是告诉萧惟这就是曾劫持她和谢暄的妇人。可褚余风都死了,她现在身亡是被“幕后真凶”灭口还是巧合?

    “我觉得是灭口。”萧惟背着光飞快地说道,“且先等等吧。”

    谢无猗心头一梗。按萧惟的判断,她费尽心力惩治了褚余风,揭开的也仅仅是这桩旧案的冰山一角。

    褚余风尚有范可庾的指证,可谢无猗现在是两眼一抹黑,什么线索都没有。

    不过萧惟说得对,敌暗我明,最好的办法就是按兵不动。谢无猗转头叫来应顺,让他请仵作验尸。

    待逐渐适应了昏暗的光线,萧惟跟在谢无猗身后,一同查看这间仓库。

    耿友财靠卖茶叶发家,因此仓库里堆满了大大小小装茶叶的箱子。京兆尹府已经细细搜过,谢无猗再次检查,确定仓库的密封是十足十的好。

    正面的窗户是几年前钉死的,唯一能开关的侧面窗户从里面落了锁,下框有一道新的划印,看角度应该是死者翻窗进来时留下的。谢无猗低下头,发现划痕旁还有两道指痕。她大略量了量,要比自己的手指粗些。

    秋风疾起,吹得仓库门“吱呀”作响,谢无猗接过差役的火把,在门后一个小钩子上取下一块中衣碎片。

    她走到应顺身边,“是谁最先发现出事的?”

    差役把几个伙计推到前面,两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躬身回道:“草民耿富,是和耿吉一起管仓库的。”耿富指了指身边的伙计,继续道,“我俩本来在院子里聊天,听到仓库里有罐子碎了,就赶紧打开门,看见……”

    说到这,耿富的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草民看见那个贼在里面手舞足蹈……从这蹦到那,就像,就像鬼上身!”他绘声绘色地比划着,“后来我俩的婆娘过来,她就直挺挺撞在墙上……没气了!”

    一旁的耿吉怕被牵连,抖着腿附和道:“对,对……我俩打开门时她就已经疯了,和草民真的没有关系啊!”

    谢无猗不禁皱了眉,“只有她一个人在里面?确定没人离开过?”

    耿富和耿吉忙不迭地点头。当时他们在院中,仓库就一扇门一扇窗,要是有人离开肯定能看见。

    萧惟听了这话,摇摇晃晃地绕过二人,停在两个妇人旁边。

    “当时你们在做什么?”

    瘦高的妇人跪地回道:“大人,民妇是耿吉的婆娘周氏。民妇在屋里做针线,听到有人尖叫才赶过来的。”

    另一人也道:“民妇耿氏,晚饭后去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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