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萧惟准备动手,她是不是就不需要暴露自己了?
罢了,花飞渡将纸卷绑在信鸽腿上,把它重新放飞。她闭目沉思了一阵,刚一转身,就见谢无猗手捏一只信鸽,正含笑看着她。
目光下移,这只信鸽正是她刚刚放走的。
花飞渡眉间猛然一抽,谢无猗的轻功进步得太快,她甚至都没发觉她一直跟在身后。所以,谢无猗不光看见了她截下信鸽,也听见了她和秤砣七的对话。
谢无猗叹了口气,“花娘,我们聊聊吧。”
花飞渡没有说话。
“这只鸽子是殿下放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上面应该写着让人在谷赫杀缇舟。”谢无猗低下头,动作轻柔地抚摸着信鸽的尾羽,“您截下信鸽又放走,说明殿下的想法和您不谋而合。但您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不写密文,这只鸽子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能被截下?”
自然因为萧惟是在试探。
“他是燕王,缇舟在宫宴上大放厥词险些害了他,他自然有杀缇舟的理由。可……”谢无猗垂下手,声音喃喃,“可我问了您两次,您都说不认识缇舟,为什么要让他死呢?”
花飞渡心口涌上一股灼热,她静静地看着谢无猗,强忍锥心的疼痛。
谢无猗扯了条树枝别住信鸽的翅膀,犹豫了一瞬才从怀中拿出一根青色的簪子。
“它叫翙文簪。花娘,您曾是红鹰中的一员吧?”
深埋心底数十年的秘密被一语道破,花飞渡听到这个词倏然变色,再也伪装不住。她跨步上前,将谢无猗抵在她身后的柳树上。花飞渡指尖疾点,谢无猗的额头和四肢冷不防地一酸,软绵绵地提不起力气。
“你是谁?”花飞渡双眼红如嗜血,“我的丫头不会这么跟我说话!”
左右扑腾的信鸽引得谢无猗的双手在袖管中无力地晃动,她勉强一笑,“花娘,您再仔细看看,这支翙文簪真的是您的吗?”
花飞渡浑身一震,只见谢无猗咬紧牙关,从袖口抖出另一支几乎一模一样的簪子。
“您送阿年去厉州后,我翻了您的包袱……”谢无猗额上渗出冷汗,腰也酸软得厉害,“一根是您的,一根是叶娘的镯子经过火烤之后变直的。”
胸口的重压撤开,谢无猗扶着腰滑坐在地。她仰起头,见花飞渡闭目靠在树干上,整个人再也没了平日里温柔可亲的样子。
“花娘,”谢无猗轻声唤道,“我知道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但您不该瞒我的。”
花飞渡别过头,沉默不语。虽然设想过无数种谢无猗知道她曾是红鹰成员时的反应,但她独独没算到这样的情景。
谢无猗会不会怨她,恨她,甚至不再认她了?
她不敢看谢无猗,害怕这一回头就会断了她们的母女之情,就会让她失去活着的唯一念想,就会被那汹涌喷薄的血海彻底吞没。
花飞渡名满江湖十余载,随花弥嫁入乔府二十年,没有留下丝毫破绽。即便她否认认识缇舟时曾说和缇江关系一般,而谢无猗从小就知道她们二人是至交好友,这是个矛盾,可谢无猗分明是先生出怀疑才以缇舟试探她的。
为什么?
“决鼻村那天,在您送走谢九娘后,我出了一趟村。”仿佛是猜到花飞渡的心思,谢无猗抱住膝盖沉声道,“除了带走阿年,我还遇见了一位您的老相识。”
原来如此。
花飞渡张口,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缇江。”
谢无猗点了点头,“也就是在您去麓州的那个下午,师父给我讲了红鹰的历史。”
红鹰最初起源于大鄢,在几十年间渗透各国,广罗消息,筹谋暗杀。红鹰下设丹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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