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殿下。”

    二人同时转向对方开口,顿了半晌,萧惟笑道:“你先说。”

    那对煌煌朗星实在太过灼人,连天上的明月都要逊色几分。谢无猗被他看得不自在,却终究没舍得移开目光。

    “殿下让封达故意放走曹若水太冒险了,如果他是关庆元的同谋,出去调兵我们怎么应对?如果他是受关庆元威胁,被灭口怎么办?”谢无猗眉间微蹙,很认真地道,“殿下,恕我直言,你这步棋走得不对。”

    她想了一路,就算是萧惟担心她的安全,也用不着把所有人布置在她这边。因此,曹若水逃走想必也在他的计划之中。

    萧惟笑容有些僵,压在心里的那团火烧得更烈,平时的舌灿莲花彻底打了结。

    “你就是要与我说这个?”

    不说这个说什么?

    自然,谢无猗也怕萧惟出事,怕他对付不了封达口中的那个黑衣人,但……那也没有合州的糟心事重要吧。

    “不全是。”谢无猗想了想道,“我还想问殿下从县志里看出门道了吗?我觉得连环凶案只是合州巨大阴谋里的一个意外,孔帆他——”

    “不要说案情。”

    萧惟蓦地握住谢无猗的手,一下一下地用力抚摸,用力捂暖,好像再不抓紧她就会跟别人跑掉一样。今天是一个北秋白,明天再冒出个南秋白东秋白,他该怎么熬?

    后半截话被生生堵住,谢无猗怔怔地看着萧惟,看着映在流深静水的自己,气息有些不稳。

    萧惟低沉而温柔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小猗,我后悔了。”

    谢无猗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花,噼里啪啦的光点浇在头顶,一会凉一会热,带着淡淡的酥麻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说什么?

    “小猗,在宫里,父皇和母妃护我是舐犊之情,兄长和长姐护我是连枝之谊。可唯有你,让我看见了不一样的世界。”萧惟直直盯着谢无猗,把她的手贴到胸前,“所以,别离开,好不好?”

    别离开。

    当日在蓬庐,在无人的山巅,他也曾这样对她说。

    那时他的话里还带着三分戏谑,可此时此刻,却是无比的郑重其事,字斟句酌。

    清泠的月色勾勒出精细的轮廓,望着谢无猗翕动的长睫,萧惟情难自禁,倾身在她的额前印下一吻。

    “小猗,和你一起看以后每一晚的月亮,是我唯一的心愿。”

    谢无猗眼底涌起潮湿,额头上一触即分的柔软让她彻底乱了阵脚,心口除了悸动便是慌乱。

    在外人看来,谢无猗永远冷淡寡言,却没有人深究她为什么会是这样。

    曾经她的世界也是繁花织锦,春雨滂沱,可当知道自己患有日月沉之后,那隅张扬绚烂便只剩下一片荒芜。

    而现在,竟有人毫不迟疑地走向她,用手心里的风催开漫山遍野的花种。

    谢无猗仿佛感觉到她的心脏正和萧惟一同剧烈跳动,带着呼之欲出的紧张,又夹杂着不可言说的甜蜜。

    “可是我——”

    萧惟伸出手指虚按在她的唇上,“你身患日月沉,那又怎样?我不许你永远,只许你每一天。这样当你离开这个世界时,身边也就不只有花夫人一个人。”

    日升月落,世事不休,他不会让她再次独自等天亮。

    谢无猗抿着嘴,脚下一动都动不了。

    她挂念他,爱慕他,可她心里始终有个坎。过不了那一关,谢无猗就没有办法敞开心扉,她宁愿在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独自死去,让他记住自己最好的样子。

    “我知道今天这些话说得突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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