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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堵得严严实实,谁想从中穿过去,那都是做梦。而毗邻府衙的诸多酒楼茶馆,如今也全都是爆满状态。那包间全都被人火速抢占了,个别包间明显一看就不是只那三五个人,那是挤挤挨挨恨不能装一个屋子人。透过大开的窗户明显能看见里边的广景,那人脸是一个挨一个,许多还只能看见一只眼……
而临街的树木和房顶,更是被那些泼皮小子们占据了。就这还有年龄更小的,不怕死一样壮着胆子往上爬,看的下边的人群一阵阵惊呼。
不过就这人挤人的状态,那就是小子们从上边摔下来,也掉不到地面上,指不定就砸谁脑门上了。但有这么多人共同承担风险,众人也感觉没啥。反正是砸不死人,也摔不死人,就这样吧。
知州府衙门终于升堂了,“威武”“肃静”的声音传来,百姓们自发静了静,支棱起耳朵仔细听。
因为今天这桩案子不仅牵连的人员太广,甚至就连牵涉的银钱,也非常之巨大,甚至到了耸人听闻的地步,是以本该由通判大人审问的,最后不得不劳驾了知州大人。
苦主和被告一一登堂,连带着证人,也一一被带了上来。
桑拂月从不打无准备之仗——虽然这小小的官司,在他看来还没有一场临时武斗耗费心血。但这到底都是祖宗们留下来的基业,所以就算是为了给祖宗们一个交代,他也把该收集的证据都收集齐全了。
而要说他收集的证据到底有多齐全……
那些早先众所周知的,本就隶属于桑家的书肆这就不说了。衙门中有备份的文案,而即便是被人买卖,经手人是谁,草拟的契约文书为何,他都罗列的一清二楚。
这些是桑家明面上的产业,其实归属权根本没什么争议,桑拂月真是一告一个准。
困难的是桑家那些暗地里的产业——但这也不难。毕竟早先这些产业虽然都记在账房和掌柜的名下,但桑家和这些“忠心”的账房和掌柜,可是另外签订了代理合约的。合约上有双方的红手印,条款更是罗列的清楚明白,所以这些铺子到底隶属与谁,那真是一清二楚。
并不是说,原主人去世,他们这些代为经营的账房和管事,就可以将那些财产占为己有,任意买卖赠送,更甚者是转移财产到妻儿子孙名下……那都是无用的操作。在律法面前,这些全都是不被允许且明令禁止的。也就是不管你怎么搬弄,东西是谁的就是谁的,并不会因为你拥有名义上的占有权,这东西就真的归属与你。
晋州的百姓是知道桑家豪富的,毕竟桑家经营着晋州最大的书肆,还有专门的造纸作坊、印刷作坊。就连出书的文人,都养了大几百。再看看桑家自家造的狼毫和墨锭,那是声名远扬,在整个州府都颇受追捧。
有这几个下金蛋的母鸡,桑家豪富众人皆知。
但晋州的百姓也从来没想过,桑家竟然能富到这个地步。
那些名义上和桑家毫无关联的衣衫鞋袜生意,桑家竟也有经营。更甚者,挨着桑家大宅所在的福寿街的那条福隆街,整条街上的酒楼、茶馆、戏院等等,那一条街上的铺子,竟也全都是桑家的。
人群中传来哗然的声音。
百姓们犹且不敢置信,他们屡屡惊呼,“桑家这么经营有道的么?”
“不是都说,吴家才是咱们晋州最善经营的人家?可和桑家一比,吴家算什么。”
“桑家藏得深,可若是有心人要查,怕也能查到些猫腻。依我看,怕是早就有人盯着桑家呢。这才桑家一出事,桑家的产业就这么快被人瓜分了。”
“那按你这么说,我觉得桑家主夫妇遇难的事情,也得好好查一查。指不定就是有心人故意谋害的。”
“唉,说到底总归一句话,财帛动人心,钱财要人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