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深陷泥泞却迟迟挣扎不出来,不也是另一种解气?

    虽然王家是侯府的姻亲,更是姑母的婆家,这么说未免冷血。可人有亲疏远亲,况且这事儿本就是王家不占理,沈廷钧胳膊肘拐向了桑家,这事儿他做的理所当然。

    沈廷钧如此一说,老夫人心中更不得劲了。

    但她也是明事理的人,如今再想想秀雯面对桑家长兄长嫂时毫不心虚愧疚的模样,那只可能是桑家长兄确实没有去寻王家的麻烦。

    人家既往不咎,只是言语上不客气一些,这难道还能说人家不讲究?

    前人留下的冤孽,后人来还,这本也是天经地义。既如今桑家没有讨回的意思,只做出冷眼旁观状,她若心里还不得劲,那是她老太太不讲理。

    老夫人心中想开了这件事,也想到了其他。她就不由叹了一句,“想必拧月早在侯府住着时,就知道这件事了。可怜那姑娘每天面对仇人留下的后人,还不得不做出云淡风轻状。我如今越想,越是觉得那孩子不容易。”

    沈廷钧闻言也不由想起了桑拧月,眸光就变得深沉。但他那深沉中藏着浓浓的情愫,即便老夫人也看不透。

    他轻“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老夫人却又道:“咱们如今虽说知道了这件事,可也不好对外提及。只是,也不能装作不知情。……你和拧月成亲时,就不请你姑母那家子来了吧?”

    “好,就依您的意思。”

    老夫人嗔了儿子一眼,这哪里是她的意思,分明就是这孽子的意思。

    不过也罢了,少凑到一起就少事端。人老一辈,下边的小辈就更疏远一辈。她人老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就不管孩子们的事儿了。等她走了,大郎他们兄弟几个与他们姑母所出的表兄弟姐妹是亲近还是疏远,只看他们自己的意思。她管不动了,也不想管了。

    老夫人想着想着就有些昏昏欲睡起来,沈廷钧见状就说,“我送您回府吧。酒楼这边嘈杂,您怕是睡不好。”

    “也好,送我回了府,你也好去桑府看看他们母子俩安顿好没有。鹤儿到底是第一次来京城,不知道适不适应这边的气候。孩子小就这点不好,太磨人了,稍不注意就会这不舒坦、那不舒坦。你若是过去,就将府里惯用的吴大夫也带过去,给他们母子诊个平安脉,再看看还有没有需要注意和调理的地方……”

    老夫人絮絮叨叨的,沈廷钧也不嫌烦,反而一一应下。

    等送了老夫人回府,他果真带了吴大夫去了桑宅。

    其实根本用不着吴大夫亲自跑这一趟,毕竟秋雨时刻盯着呢。这丫头别看人沉默的厉害,可医术方面也是真的好。不过她最擅长的还是妇科,儿科也只是寻常,所以吴大夫过来她不仅不担忧自己失业,反倒将自己积攒了许久的疑问,通通都拿出来请教,也当真是非常好学了。

    再说吴大夫见到了桑拧月,又看到了她怀中的和侯爷像了足有九成的小婴儿,人老成精,他还有什么猜不到的。

    老人家当即笑呵呵的对桑拧月道了一声恭喜,又给诊了脉。

    桑拧月的身体不错,不过到底刚生产不久,她身体还是有些气虚。但她要喂养孩子母乳,那就不吃药了,尽可能食补就行,顶多了就是吃些药膳。而药膳是秋水的拿手好戏,这就不需要吴大夫指点了。

    吴大夫身边带来的小童子看到桑拧月后,也忍不住嘿嘿笑起来。

    小家伙憨头憨脑的,看起来很是可爱。他还记得这位夫人待他很是和善,就连夫人身边的丫鬟姐姐,也总是给他塞铜板或糖果,是以看见她们很是欣喜。就连吴大夫让他收拾脉诊时,他都乐呵呵的笑,就跟碰到了什么好事儿似的。

    桑拧月见他这模样,就很喜欢,招手让素锦他们拿个荷包给这小童子。

    吴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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