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在桌旁坐下,又看向还站在门口的桑拧月,“不是要听王主簿的案子,上午还急不可耐,现在不急了?”
桑拧月急的想跳脚,倒不是如沈廷钧说的那样,是想听案子的后续,纯粹是因为,沈廷钧这话说起来没毛病,但听在耳里,好像总不是那个味。
什么教她急不可耐,她怎么急不可耐了?
侯爷会用成语么?不是说他三元及第,结果说话就这水平?
心里腹诽不止,可在沈廷钧的冷笑下,桑拧月乖顺的选了距离他最远——也就是他正对面的凳子上坐下来。
清儿也关了窗户在两人中间落座。
许是关了窗户屋内温度陡升,许是对面人毫不掩饰的视线让人把持不住,总归桑拧月脸热起来,此时也由衷后悔起自己的小聪明——这个位置一点也不好,一抬头就能看见彼此,好尴尬。
清儿要招人送茶点,沈廷钧却早已经订好了席面,就在他们落座后没多久,就有小二鱼贯端了菜肴来。
“有什么话稍后再说,先吃饭。天冷,先喝汤暖暖身子。”沈廷钧说着话,还顺手盛了两碗汤,一碗给清儿,一碗给了桑拧月。
清儿诚惶诚恐的接过,再次在心里感怀,沈候果真德高望重,连他和姐姐这样的稚子妇孺沈候都郑重以待,沈候的德行操守果然堪载入史册。
接下来的用膳时间,沈廷钧和清儿说些有的没的话。主要问他过了年有没有去书院读书的打算,若想去书院学些文武艺,他可安排。
清儿对此疯狂心动,他想一口应下来,但姐姐还在跟前,清儿就条件反射看向姐姐。
清儿又后知后觉想起,他们准备搬出侯府去,到时和侯府的来往肯定就少了,也更疏远了。
他们没什么可回报给侯府的,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占人便宜,这很不好。
清儿见姐姐没给他回应,便迟疑道,“回头我考虑考虑再告诉侯爷吧。书院是不错,但家中只有姐姐一个女眷,若我入了书院读书,姐姐自己掌家,那太过辛苦了。”
沈廷钧听出了画外音,知晓这姐弟俩还是一意孤行要搬出侯府。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道,“若有意,再来寻我。”
“好。”
又说起京城较好的书院和夫子都有哪些,以及春闱在即,不少地方的士子已进京。现在若无满意的夫子也可再等等,届时会有落榜举子为谋生计上门授课……
这顿饭吃的时间有点长,但因为有清儿在其中插科打诨,沈廷钧也不似往常表现的那么冷漠寡言,席上言语往来繁多,就连桑拧月都跟着聊了几句茶叶和书画。及至饭毕,时间都过了一个时辰。
几人挪到窗口去喝茶,这边的窗棂上装的是大块玻璃。透过玻璃看着外边的雪景,当真一大享受。
沈廷钧在桑拧月的翘首以盼中,终于说起王主簿的案子。
王主簿贪污受贿,作奸犯科,包揽诉讼官司,判定冤假错案,买卖幼童,逼良为娼,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为谋财,害了诸多人命。
蔚县那桩赫赫有名的灭门惨案也查清楚了,王主簿还真是幕后黑手,那八个匪徒就是他用来杀人的刀。
不仅这些人命,还有其余许多人,单是能找出确凿证据证明王主簿是谋杀的,就有百十个。其余像是王主簿的心腹交代的,有些尸体抛到河底了,有些人被剁碎喂狗了,这些都无法查证真假。但就刑部所掌握到所有讯息,王主簿被判了死刑。
不仅他,王家长子是王主簿的左右手,许多脏事儿他都有经手。他也被重判,先打四十大板以儆效尤,年后随王主簿一道问斩。
王家长媳贩高利贷逼死人命,判死刑。
除了这三人,王家只剩下王徐氏、王老三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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