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徐氏是个典型的内宅妇人,除了家里一应事情,其余全不操心。

    王老三夫人是个普通的吏员家的姑娘,家世清白,为人虽有几分小机灵,但伤天害理的事情不敢做。在王家出事后,她第一时间被接回娘家,经刑部彻查身上无案件,便不再管束。

    不比王主簿和王老大心黑手恶,也不像老娘和媳妇那么干净,王老三是个浪荡公子、整日花天酒地,醉酒后就喜欢率领一群纨绔子弟打杂抢烧,净干些危害市井的活儿。但调查下来,他手上还真没有人命,最后王老三只被判了两年牢狱。

    除此外,王家的所有财产都被抄没,包括有卖身契的丫鬟婆子和仆役等,也全部充公,被衙门的人带走。

    树倒猢狲散,在今天刑部宣判后,王家已彻底成为昨日黄花。

    王家今天只有王徐氏一人孤零零站在门前,但没人可怜她。

    她生了三个儿子,但只有老二王文举是个好的。许是因为小小年纪就在南边书院求学,王文举丝毫没沾染上父兄的恶习。

    可好人不长命,他在老家考中举人后醉酒,当时王家老三陪同兄长出门,可因为被花娘绊住脚步,及至小厮想起慌忙出去寻人,王文举都溺死了。

    不过死了也好,不然摊上这样的爹娘兄弟,即便有了官身又怎样?还不是一样被扒了那身官袍,郁郁不得志的过日子?

    如今一想,好似老天早就为王文举安排了最好的归宿。

    桑拧月胡思乱想间,清儿却又问,“还有那八个匪徒呢?他们判了没有,可是死刑?”

    “死刑。”

    确认了这个消息,清儿忍不住欢呼起来。他一把抱住姐姐,激动的眼泪都滚出来了,“姐姐我们自由了,王家以后再也威胁不到我们了。”

    桑拧月回过神,眼圈也泛起红晕,强忍着哽咽说了句,“对!”

    至此后,王家再也不是她的梦魇了。

    姐弟俩同时想到这点,忍不住喜极而泣,又忍不住抱成一团。

    尽管王徐氏没有受到惩罚,尽管王徐氏还活着,但她的爪牙没有了,她的靠山倒下了……

    ——桑拧月丧夫后不是没想过逃,她手中有银子,可以做很多事情。

    但就像外人说的那样,蔚县是王主簿的蔚县。只要是进入蔚县的东西,哪怕是只蚊子呢,你想出去也得问问王主簿同不同意。

    王主簿是蔚县的地头蛇,他视人命如草芥,对蔚县的监视紧密,对自家后宅的关注同样不松懈。

    桑拧月在丧夫后,几次秘见桑家的老人,事后总会被王主簿敲打一番,让她“守规矩”“守妇道”。似乎要彻底断绝她逃跑的心思,王主簿还直接把清儿安置到前院去。

    桑拧月一个守寡的妇人,是不能随便走动的。而清儿作为一个年满十岁的男丁,去后院也不合适。加上王徐氏故意从中阻拦,姐弟俩虽在一个大宅门里,却有将近一年的时间都没有见着彼此。

    王主簿的掌控欲由此可见一斑,也正是因他在旁虎视眈眈,且还手捏清儿这个“人质”,桑拧月才不敢轻举妄动,哪怕有百般算计,却都使不出来。

    而如今,王主簿倒下了!只剩下一个王徐氏,完全不足为惧!

    姐弟俩起身给沈廷钧行礼,清儿甚至激动的要下跪,却被沈廷钧及时扶住了。

    “侯爷您受我一礼。”

    “案子不是我判的,是刑部的大人们。不过他们是秉公办事,你也不用谢他们。”

    刑部那群人常年打雁,这次却被雁啄了眼。审错了案子刑部落了好大脸,为了找回脸面,美其名曰要肃正气,刑部这次判案全部从重从快。也是因此,往常几个月甚至一年才能判下来的案子,这次不到十天就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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