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杨白吃就变了。以前是走路梭边边,坐位置梭边边,说话也是从不会抢着说,人家给他说的事情,他都是‘哦,哦,哦’,先答应着。人头总是栽着,就像是在地上找什么,像是怕把脸拿出来给大家瞅看。后来他就是落坐也要坐正处,好像他才是台台上坐上位的,要是谁人挡着了他的道,他会黑起脸,很不高兴地说:“不懂事呢,没让事呢,不讲规矩呢,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呢,蒸笼有个上下隔呢,人要晓得自己的位置呢,站位都不对,你还说其它的站位高不高啥呢”。走路他要走中间了,路再宽他都要逼让同行的人往开里闪。开会讲话那就是他一个人表演了。这不,他清了清公鸡嗓子后,飞出一口废口水,接着说到“这个,这个哈,我是上边派来的,专门搞妇女的,哦,搞妇女的工作的,今天,太阳大,大批的妇女不怕,来了,小批的妇女怕,没有来,我是个大老粗,不会讲话,有人问我,有多粗,我说你们妇女主任知道呢。这个大家,都是城墙上的麻拐子,经过大战的,有啥好笑的,我先叫你笑,最后总要叫你哭”。讲话的时候,他总是说我讲三点,人家的补充都说完了,他说他又要再强调三点,说的是三点,讲着讲着,就忘记是几点了。开会的当儿,他点耙耳朵的名,说:“耙耳朵,你,你给我站起来,你说我讲到第几点了”。耙耳朵的婆娘扯拽着他的衣袖,说:“我们家头又没有犯啥王法,偏偏不逑给你站起来呢”,可耙耳朵还是弯弓着腰要站起来了,小媳妇见耙耳朵懒狗扶不上墙的样子,像是要用纳鞋底的锥子锥耙耳朵的肉肉样,耙耳朵还在挣着往起来站,耙耳朵的婆娘便说到:“一个男人家,看你没有出息的那个样子”。耙耳朵抖抖瑟瑟地钻站了起来,闭着眼,晃动了几下脑袋,吆喝说:“鸡肚子咋个知道鸭肚子的事呢,云里没有我,雾里没有我呢”。杨白吃火了,脸上红一股黑一股青一股,呵斥说:“你,你,耙耳朵不懂事,不晓得就是不晓得,话都不知道顺着说,说出来的话,屎一路,屁一路,愣头半块的,搞配合都不晓得,也是没有遇到我手上,遇到了把你的脚脚手手给掐那摔了,把你的射屎给你挤了”。他又问说:“我讲了几点了”,再问:“我讲了几点了”。有人插话说,最后一点了。杨白吃伸了伸脖子,又正了正老壳,说到:“日得,日得,我不知道是最后一点了。我就是看你们在听没有,记住没有。听懂没有听懂,是个水平问题,听没有听,那可是个态度问题呢,嘿,嘿”。

    杨白吃不但上了,还上了之后没有好久就又火了。上边分给镇上一个指标,可以上报一个是市里表彰的好村长。评报谁呢,镇长王麻子与副镇长刘结巴子都想入上自己的人,又都没有明说,打起了肚皮官司,都有些气鼓卵胀了。王麻子就像是牛捞吃了几口稻谷草,就在旁边望起个脑壳咀嚼回味样,他还是觉得杨白吃是给他割草喂料的人,当然想要上杨白吃,王麻子想主导这事,要不就大权旁落了呢。还有这杨白吃跟着跑,就像是牛样,总是奔着一把青草去的嘛,就像是狗一样,摇尾乞怜般撵山,还不是图的主人给的个骨头,哪怕就只是鸡屁股上的一坨油,他也是奔这来的。何况这个还要让大家感觉到,只要是跟着他王麻子在跑,我王麻子吃虱子也会给属下分个腿腿嘛,要不人家会说王麻子吃梗隆心肺呢。刘结巴子也是吃米的,他当然知道这个踏踏还是王麻子在当家,但是自己话还是要说的嘛,要不人家会认为他刘结巴子当副镇长,有我的席坐没有我的话说,就像是庙里的泥菩萨只是供着呢。上谁,是这两股政治势力的较量,也是他们矛盾斗争对立统一后政治妥协的艺术嘛,同时也是用人的风向标呢。用对一个人就是树立一面猎猎生风的旗帜,涉及到举什么旗的问题。要举旗,就要高高举起呢,不能够像是是隧道口子那里的标语哈,出尽了洋相,左边写的是高举旗帜奋勇前进,右边写的是限高二点八米通过。举什么旗,实际上就是唱什么歌,走什么路,是方向路线的大问题呢。

    没想到,在所有的候选人中,大家都可以接受的还是只有这杨白吃。可是杨白吃是有弱点的,就像是木桶理论中的木桶短板,是它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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