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直到押至蓝田驿了才被杀的?”

    “是。”唐昌公主欲言又止。

    “公主想说什么?”

    “死的,还有一个孙子……”

    “何意?”

    唐昌公主嘴唇抖动了一下,还未开口,已先红了眼。

    薛白道:“此事对平反此案很重要,你可以信我。”

    “听说,逼杀殿下与薛妃的兵士是武惠妃的人,他们不等下旨保护皇孙已杀入东宫,几个皇孙都是被直接拉走的,殿下的三子抱着薛妃不肯松手,被误杀了……”

    “怎么可能?”

    “连你也不能相信,也是,误杀皇孙之事,天下讳莫如深,无人敢提,办案官员也只敢说殿下三子失匿了。但你可知?那孩子名叫‘李倩’,在他死的同一年,皇六子荣王李琬又生了个儿子,圣人亲自赐名‘李倩’,不等成年便封其陈留郡王,若非此事,岂有堂兄弟同名的?如今你问皇孙李倩是何人,世人只知是荣王之子,谁能想到还有个六岁的孩子被砍死在了母亲面前?”

    “有证人吗?”

    “怎可能有证人?连武惠妃也在同年因惊吓而死了。”

    “那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当时我赶到东宫,有个宫娥跑出来与我说,那兵士拉不开皇孙,激怒之下以刀鞘砍在皇孙后颈,没想到弄死了人,那兵士自己也吓得当即疯了,不停砍杀周围人,想要灭口。东宫大乱,宫娥吓得乱逃,恰遇到我才说了此事,话没说完,龙武军赶到,她尖叫要逃,直接被一箭射死了,也正是因此,旁人不知我听说了此事。”

    薛白听了,有些失望,武惠妃若不是因为矫诏死的,三庶人案就绝不可能翻案了。

    那若被指为薛平昭,几乎就是死路一条。

    然而,下一刻他无意识地摸了摸脖颈。

    手指抚过那微微隆起的疤痕,他很清楚自己这是烙伤而不是刀伤……但莫名地,有一种念头像杂草一样开始往外冒。

    若有利可图他可以当薛平昭,但要坐实这身份必然需要唐昌公主的帮助,那么河东郡公就得许给薛广。而他拼死拼活,连一个郡公之爵都得不到?

    风险与所得完全不匹配。

    三庶人案是一个沾到就能死的巨案,藏着天大的风险,本该有天大的利益。

    这天大的利益,薛白一开始是不敢想的,他知道这时代谋天下很难。

    可如今他已苦苦挣扎了一段时间,下场赌命,该下的赌注全都下了,忽然看到了更高的回报……野心一起,压都压不住。

    是不是薛平昭、是不是李倩,这不重要。他也许就是个孤儿,无所谓,这最好。他没有心思在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上去纠结,在意的是也许能成为并证明自己是李倩。

    ——太子李瑛之子,有资格争大唐皇位的人之一。

    李亨、李琮、李琩都想争皇位,安禄山可争天下,那他为何不能?

    与其扶持一个宗室子,不如扶持自己。

    这想法不停在脑中蔓延,连自己都觉得疯狂。

    但薛白知道眼下根本不是考虑这些太遥远之事的时候,连忙将思绪强压下来,提醒自己不能被权欲冲昏头脑,得先顾好眼前。

    ……

    “也就是说,你并未亲眼确定当时东宫内的情形,这些是听闻的?”

    “是。”唐昌公主道:“几乎已没人知道了。”

    薛白又问道:“废太子有四个儿子养在庆王膝下?”

    “不错,长兄待兄弟妹妹、侄子侄女一向很好。”

    唐昌公主目光诚恳,道:“你可以相信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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