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愣了愣,忙道:“这些都是真话,这是你幼时之事,你真不记得了吗?你记得的吧?”

    “冒着大风险会面,不说实话,何益?”

    薛白说罢,转身就走。

    “你等等。”

    唐昌公主见他脚步不停,忙道:“等等,我与你说实话。”

    薛白这才停下,道:“公主今日来见我,无非是听庆王夸大我的本事,希望能为儿子寻一个倚仗,若我们真是兄弟,往后自该相互扶持;可若是假的,公主这般行事,反而是在招祸。要相互帮扶,首先得真诚不是吗?”

    “自该真诚。”唐昌公主道:“想必你是记得的,该知我方才所言皆是真的,当时确实未找到你生母,也确是你在抄家入册时自称驸马之子、名薛平昭……我唯一未说的是此事有两种可能,一则,你是驸马之子;二则,你是他收养的。”

    “是吗?”

    “驸马确是暗中收养了一些孤儿,大大小小都有,认作义子,悉心培养,为的是往后能够……襄助殿下。”

    说到这里,唐昌公主有些紧张地向四下看了一眼,声音也惶恐了些。

    “薛家被彻查之后,这些孩童被找到了,我们很怕……”

    果然。

    薛白推测若只是为一个外室子,张九龄想赎就赎了,不必让妻子冒险去找唐昌公主。

    想必当时的情形是,张九龄得知薛锈暗中养了许多义子,担心三庶人案因此牵连巨广,连忙让妻子去教唐昌公主说辞,以平息此事。

    当然,薛锈替李瑛养士也正常,李唐宗室谋反像家常便饭一样多,这算是小事。

    “当时别的义子都送走了,只有最远的曲池坊没来得及,被抄查了”唐昌公主道:“我猜想,你在被查抄之时自称驸马之子且报名‘平昭’,是出于忠义,既遮掩了驸马蓄谋之事,又有为驸马平反之决心,是个好孩子……”

    说到这里,她也根本不能证明薛白的身世。

    换作旁人定要失望,薛白却很惊喜。

    对他而言,过往是谁毫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能成为谁。恰是此事不能证明,决定权才掌握在他手中。

    因为一点血缘或旁人几句证词就能任意摆弄他的命运,他绝不接受。他必须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自己做选择。

    现在,他可以衡量其中有多少风险、多少机遇,考虑是否当一当薛平昭。

    “这些你都记得,对吗?”唐昌公主试探着问道:“你方才一听便知我有隐瞒,因你并未失忆。”

    薛白不答,反问道:“草诏是真的吗?”

    “你竟知草诏之事?”

    “草诏是真的吗?”薛白再次问道。

    这个问题非常关键,关系到当了薛平昭是死是活。

    唐昌公主却摇了摇头,道:“草诏真假我并不知。当时驸马已落罪,要被押送出长安,我追着囚车哭送,他说他们是冤枉的,有圣人草诏命他们入宫,但我并未亲眼看到过草诏。”

    “你不曾就此事问三庶子身边之人?”

    “我想问,但我赶到东宫之时,薛妃已经死了。”

    “薛妃当时已死了?”薛白有些惊讶,道:“她死在薛锈之前?”

    唐昌公主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了他一眼,疑惑他为何打听这些。

    薛白道:“公主希望我能帮扶薛兄,那平反此案才能让你们自由,不是吗?庆王让你们来见我,想来也是相信我的能力与立场。”

    唐昌公主点点头,答道:“薛妃是与殿下一起被赐死的,就在驸马被押送出长安的同时。”

    “换言之,圣人赐死三个儿子的同时驸马却只是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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