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杨思勖的恩惠。杨思勖比高力士资历更深、功劳更大,他参与了唐元政变,先后平定了安南、岭南之乱,一生沙场征战,立下赫赫战功,乃宦官中武功最盛者。

    开元中,杨思勖便暗中让冯神威拜在高力士膝下为养子,也没有太多别的吩咐,只说“等我走了,圣人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到了开元二十八年,八十七岁的杨思勖病逝,冯神威一直记着他的嘱咐。

    好在,高力士也少有瞒着圣人的事情,偶有疏忽也都无关紧要,冯神威每次秘报圣人都不觉得为难。

    这次高力士想保薛白,算是有些私心,不过薛白毕竟只是个七品小官,问题不算大……

    “将军?”

    冯神威回过神来,道:“我知道建宁王想的是哪件事,交友不急在一时,可再等几天看看。”

    也许是因为李倓猜到了冯神威的问答,那家令又问道:“那若是建宁王想要施恩于薛白呢?”

    冯神威无非是等着看圣人对薛白有个处置,若一定要他判断,薛白应该是无妨的。

    目前看来,又不是真犯了什么大事……

    ~~

    李隆基到了杨玉环宫中,隐隐听到了她在唱歌。

    “那一年的雪花飘落,梅花开枝头。”

    这曲调古怪的歌,李隆基其实已听吴怀实哼过几句,也琢磨了许久,已琢磨透了它的曲调与唱法。

    虽然他并不太喜欢这首歌,但为彰天子气度,还是走到了五弦琴前,伸手拨弄起来。

    他极擅音律,哪怕只听过几句,也能配合着杨玉环的歌声,弹出相和的曲。

    “霓裳羽衣曲几番轮回,为你歌舞……”

    唱到此处,杨玉环忽停了,挽着彩练迎了出来,笑问道:“三郎如何会弹这新曲?”

    李隆基收手,整理着袖子,淡淡一笑,道:“并非多雅致的曲,何难啊?”

    “因薛白与念奴只写了词曲,初见雏形,若能得圣人亲自改一改,才能称得上好。”

    前阵子,李隆基听了吴怀实的告状,心情十分阴郁。当时他才意识到,薛白样样都比他年轻时候要出色一些,连在薛白最差劲的音律,也能随手就写出这样的曲词来。

    好在,高力士说的对,薛白出身卑贱,李隆基的嫉妒感就消了一部分。这就好比一个男人往往不容易嫉妒他的女人所拥有的美貌,更恰当的比喻应该是一个主人不容易嫉妒一个物件很好用。贱奴其实不是人,只是一个物件。

    此时再听杨玉环一说,他再次确定了,薛白在音律上还是远远不及他的。

    但心里还有一根刺没有拔掉……

    “薛白这词曲,朕却是不太懂啊。”

    “妾身知三郎在说什么。”杨玉环忽冷哼了一声,竟是毫不忌讳直说,道:“怕不是有人在三郎面前说些风言风雨。”

    “朕自是不信的,已处死了吴怀实。”

    “虽说是义弟,我视薛白为亲兄弟,可对天起誓。”

    杨玉环问心无愧,坦坦荡荡,李隆基自是看得明白,终于摆手朗笑道:“那些荒谬之言,朕从未信过。”

    “真的?”

    “千真万确,方才太真只唱了半首。”李隆基拈弦道:“再唱,此曲,朕还未听全过呢。”

    杨玉环再次起舞,却是从头再唱了一遍。

    这次,李隆基弹曲也是愈发熟练,终于能体会到这曲调的独特之处。

    待到唱到后半段,却听杨玉环唱腔一变,陡然转成悲婉的戏腔。

    “菊花台倒影明月,谁知吾爱心中寒。”

    这一转调,出乎李隆基的意外,他稍有些措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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