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疏漏,明日还得接着弥补,需得撑下去。

    想了想,他掉转马头,重新往常乐坊杨慎矜别宅行去。

    拐进巷子,前方有人提着灯笼策马而来,却是皎奴。

    薛白没举火,知道她看不到自己。拉着缰绳便打算避开,以免她跟着做事不方便。

    但转念想到李林甫疑心重,今夜脱离监视太久反而不妥。

    他当即驱马迎上去,语气不善道:“你跑到何处去了?!”

    皎奴正心情低落地赶着路,黑暗中忽然撞出一人骂她,她先是大怒,灯笼一提,见是薛白,却是忘了发火,直接道:“鸡舌瘟从我手里抢走了人犯!”

    “还敢说。”薛白叱道:“让你拦住他,你看现在他把事情坏到何等地步了?!”

    皎奴气得说不出话来。

    “苦心追查,毁于一旦。”薛白道,“右相怪罪下来,全都去死罢了。”

    皎奴脸色苍白,急道:“此事又不怪我们,分明是鸡舌瘟阻拦我们、又抢走人犯!”

    薛白不理她,冷着脸赶向杨慎矜别宅,向金吾卫问道:“郭将军可在?”

    “郭将军去道政坊了,薛郎君怎又回来了?”

    “原本要去见右相,走到街口遇到吉法曹与贼人厮杀,只好折还回来。”

    守门的金吾卫不由心中嘀咕,就鸡舌瘟那等人,哪配得上厮杀这样的词?

    “国舅还在吧?”

    薛白又问了一句,得到肯定的答复,大步便往后院赶去。

    接连穿过重重院落,前方有两名右骁卫士卒蹲在廊下闲聊。

    “真是美啊。”

    “还用你说,御史中丞的别宅妇,这么大一个宅子养她。”

    “擦了口水再与你阿爷说话。”

    “……”

    薛白上前,问道:“国舅可在?”

    “参军不方便,啊,不是,参军正在搜查证物!”

    薛白皱了皱眉,已听到了厢房中传来了妇人的呻吟声。

    很快,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杨钊一边系着玉带,一边走了出来,志得意满地笑道:“你怎又回来了?”

    再一看,他见薛白眉头紧皱,看神情像是不喜他在此寻快活,当即也不悦起来,冷哼了一声。

    薛白依旧不笑,道:“国舅,毕竟是御史中丞,你如此得罪他,万一他迁怒于你……”

    “哈哈,你原是替我担忧。”杨钊这才开怀,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莫慌,右相早看他不顺眼了。过了这么久,杨慎矜若有狗胆,早便过来了。他不来,今夜此宅中,你予取予求便是。”

    “不影响国舅上进即可。”

    “今夜之后,我必能大步上进!”杨钊成竹在胸,掷地有声,“你若无事,莫扰我,我明日要打点的还多。”

    “我方才见吉法曹在街口与人厮杀……”

    杨钊虽问了薛白为何转回来,不过是随口寒暄。

    他既不关心鸡舌瘟,也不关心薛白,没耐心听这些,打断道:“我真忙着。”

    薛白却偏想与他攀谈,又道:“还有一事,道政坊王郎中的别宅起了火。”

    “王鉷家?”杨钊一愣,低声道:“他家可不敢抄,圣人与右相同时倚重者,满朝只他一人。”

    这句话要细想才能听懂,李林甫极为好妒,轻易不让官员争圣眷,能不嫉妒王鉷,要么就是王鉷真的很能搞钱,是他离不开的得力助手;要么就是王鉷人品奇差,没有能拜相的可能;要么,两者兼有。

    薛白道:“我怀疑东宫死士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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