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之后,又过了半月,他们恰好聊到了一件事。

    说到大燕国的江山,安守忠争权的心思反而淡了一些,不再争辩。毕竟安禄山一直只是在骂他蠢,没有怀疑他的忠心,也没说要削他的官职。眼看时辰差不多可以回去打骨牌了,他遂告了罪,退了出来。

    他一闹,原本就忙碌的内侍们更加慌张,跑去把负责洛阳防御的安庆和请了过来。

    “正要出宫,与将军一道走吧。撤换之事,将军不必介意,阿浩为了给高尚报仇,心急了些。”

    “严相公务繁忙,竟也有时间?”

    安禄山感到眼睛要因对方的样貌而瞎掉了,不愿再看,嘶声喊道:“不会是你,你不可能到这里来。”

    “走,我府里的厨子好,原先是一个什么国公府中的掌勺,炒菜是一绝!”

    田乾真当即下令,命打开徽安门,放唐军入内。

    安守忠虽然不知谢安是谁,但他如今已经很能够掌握附庸风雅的要决,抚掌笑道:“好,等捷报送到,也许严相一轮骨牌未打好,又是一桩佳话。”

    引着严庄入内,安守忠大声介绍,是真心不满意,随手便指出诸多缺点。

    “阿爷放心,含嘉仓城固若金汤,唐军并没有炸进来。”

    “扶我!”

    随即是愈发密集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有叛军在呼喊着“保护圣人”,但更为整齐有力的却是另一种声音。

    “其实这些世家大族的宅子并不好住!”

    没人回答。

    这里原先住的是大唐开国功臣高士廉的后裔,高士廉是长孙无忌之舅,曾参与玄武门之变,乃凌烟阁功臣之一。

    安庆和一愣,忽留意到了严庄衣袍上带着血迹,他猛地反应过来。向后跳了一步,大喊道:“来人!严庄反了!”

    “严庄求见圣人!”

    “我是为了将军而来的。”严庄道:“阿浩要将印,绝非是要夺将军的位置,而是一心打败薛白,害怕你忽然私下调动兵马。到时若是胜了便罢,可若是败了,可就谁都说不清楚了……”

    “嗯。”安禄山先是沉闷地应了,过了一会忽傻笑了两声,道:“不管怎么样,今晚我就要拿到小舅舅的脑袋。”

    殿内,安禄山的呼噜打得像雷一样响,可因病痛,他睡得并不沉,一下就惊醒了。

    话音未了,安禄山已经暴怒,大骂道:“我听到你脑袋里的狗屎在晃荡了!”

    于是那刀劈下,正劈到李猪儿胯下。

    混乱中,有人拽住李猪儿的后领,将他拖出了这个危险的处境。

    “不,你不是薛白,薛白已经烧死在含嘉仓城了,我看到了,我亲眼看到了。”

    “四郎怕丢了面子,不愿说。”李猪儿道:“我是瞧见他与宫人私通了。”

    “严相,你还在宫中?”

    远处,有火光晃动了两下,显然是唐军在向安守忠示意。

    李猪儿跪在那,两股发颤了一会儿,方才站起身来,等待安禄山下一道命令。

    “有何不可?淝水之战的捷报送到时,谢安正在下棋。”

    因愤怒而激得血气上涌,他那不大的眼睛里血丝密布,脓水像泪一般流了下来。

    “喏。”

    同时,他再次确认了一遍,含嘉仓城是否已经完全封闭锁死了。

    “将军放心,整个城洞都用巨石堵住了,官兵就算用炸药也炸不开。”

    李猪儿举起手,原来手里竟拿了一柄小小的匕首,上面带着淋淋鲜血。

    “我许久未见到贵妃了,她真美哩,我的眼睛快要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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