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这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为了确定自己看得没有错,挥手打了黑暗中那个人影一巴掌,果然打中了李猪儿。疼痛带来的暴躁感也由此消散了不少。

    可事实上,田乾真整夜都趴在黑暗中,紧紧盯着城外。雪花堆积在他的盔甲上,使他与城墙融为一体。主将如此,将士们也不敢有所异动,人人效仿。

    “不!”

    前几个月,李遐周给他施了一些药,另还给了他一个漏斗。

    “道长莫看我这样,我也读书哩,近来还看了些很深的书,却有许多地方不懂,不知向谁请教。”

    叛军入城之后各自占据了城中的大宅,安守忠如今住在洛水南岸的道德坊,离皇宫近,离南市也近。

    过了一会儿,严庄脚步缓慢地登上了明堂。

    安禄山感受到了气氛的变化,抬起头来,向来人的方向看去。

    “我还看得到。”

    因为忌讳李遐周动手脚,安禄山原本是不敢去明堂的,可今夜,他很想看薛白是如何败亡的,而且眼睛越来越模糊了,他得多看看。

    拆开封漆,将信纸从信筒中拿出、展开,李猪儿在这亮如白昼的光线下看去,愣了一下。

    安守忠原本是来叫屈的,可面对的却是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

    “噗。”

    既然严庄又提及了,安守忠便摆起谱,指斥了田乾真一番,直到听到严庄肚子里咕噜地响了一声,两人哑然失笑,他遂邀严庄到府中用膳。

    “啊!啊!”

    “不必说了,你便是说破了天,我都不会把私印交出来!”

    然而,安禄山这次却没有继续惩罚他,而是坐在那喃喃了一句。

    他的手指轻轻颤抖着,眼神充满了恐惧与怨恨,嘴里的话却显得很乖巧,道:“奴婢以为,该让薛白与奴婢一样,先割了他的……”

    “你瞧得倒细。”李遐周问道:“你怎也不说?”

    门内是一个巨大的城,长宽约两百丈,占地六百三十亩,一个个圆形的屋顶上盖着雪,像帐篷一样整齐排列着,像是一个军营。

    安庆和遂安排了好几个宫中力士,抬着安禄山去往明堂。

    “你说什么?”

    “呼——”

    “每一个背叛我的人都是和你混在一块吃喝嫖赌,打骨牌,我拿掉你冤吗?自从打进洛阳城,潼关都没攻下,你就只顾着当皇亲国戚,气死我了!”

    “什么人?!”明堂下方响起了喝问。

    随即而来的是破风声,严庄身后的士兵一刀劈下,若非安庆和恰巧反应过来,此时已是刀下亡魂,他用力吹响哨子,于是各个城头有了鼓声回应,一队队大燕禁卫往明堂赶来。

    “为何不能?”对方平静地问了一句。

    若不是脚烂了安禄山便要扑上前杀人,但此时只能坐在那里,身子前倾,疯狂地挥舞着手里的刀。可他的肚子太大了,前倾时压到了肚子,无法俯得太深,每每被肚子弹起些许。

    “王师入城,贼首已擒,敢妄动者杀无赦!”

    与此同时,远处的含嘉仓城中的喊叫陡然拔高,有大火在含嘉仓熊熊燃起。安禄山下意识地转头去看,望到半边天空如白昼一般,刺得眼疼。

    “哼,严相再看那,过道藏在墙后边,又绕,又挡事,我恨不得砸了哩。”

    依稀却还是看到来人有着极为优越的轮廓,扑面而来地,让他有种很熟悉的嫉妒之感。他努力想要看清楚对方,眯了眯眼,顿时一阵刺痛。

    李猪儿骇然又摔倒,抬头看去,只见安禄山坐在龙椅上,手持一柄刀,正用那浑浊的眼珠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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