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有邻还在描绘朝堂的乱象,杜五郎越听越糊涂,只好问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杨……杨太真死了。”

    “谁?”

    杜五郎一愣,先是有些不相信,接着脑子里乱作一团,知道事情严重了。

    “怎么死的?谁杀的?”

    “说是二娘杀的。”杜有邻声音透着惶恐,又带着些侥幸道:“也有说是李泌杀的。”

    “别急,我去问问清楚。”

    杜五郎才打算去把身上裹着的被子放下,院门外已传来一阵喧闹声。

    很快,有人带着一众属下走进了院子。

    “杜五郎,随我走一趟吧,有些事须询问你。”

    “达奚盈盈?”杜五郎讶道。

    “走吧。”

    达奚盈盈态度平淡,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命人带走杜五郎,又亲自去杜妗房里带走了所有的文书。

    杜有邻见状,不由拦着达奚盈盈,道:“这是宰相府邸,不是你说搜就搜的。”

    “杜公,我也是奉命行事,请莫让我为难。”

    “达奚娘子,你与二娘也是相交多年。”杜有邻低声道:“实话与老夫说,到底出了何事?”

    “事态到何等地步眼下还说不准,杜公不可妨碍公务。”

    “是你出卖二娘吗?”

    达奚盈盈皱了皱眉,正要开口,院门外,杜媗已赶到了。

    “阿爷,配合她吧。”

    “大娘,到底怎么回事啊?”杜有邻一见杜媗,连忙赶上前。

    杜媗低声道:“二娘犯了大错,眼下杜家好好认错便是,切莫再起事端。”

    “那二娘……”

    “阿爷放心,有我在。”

    杜媗安抚了杜有邻,却不保杜五郎,任他被带去,还与达奚盈盈承诺会助她尽快接手杜妗的所有势力。

    ~~

    杜五郎本以为自己会被带到东市的丰汇行,或是达奚盈盈的私宅,没想到却是一路进了皇城。

    皇城西南隅,秘书监旁边,原本的司农寺草坊被分出了一个小衙门。

    “进去吧。”

    杜五郎抬头看去,只见这衙门上方挂着一个崭新的牌匾,上面写着三个字——皇城司。

    “嗯?这是什么衙门?我还没来过。”

    “那皇城司大牢五郎也未待过了?”

    “这么小的衙门还有大牢?”杜五郎不由好奇。

    达奚盈盈却没真的把他送到牢房里,而是进了一间小官廨,里面已坐了一个青袍官员、一个宦官,还有一个铺着纸笔准备记录的吏员。

    “杜五郎带到了,开始吧。”

    “达奚都司请。”

    达奚盈盈点点头,道:“杜誊,杨娘子的住处,是你透露给杜妗的吗?”

    杜五郎一听,心里便知不好,有心想问一句“杨娘子是真死了?”却也知这不是说话的时候。

    “我没透露。”

    之后,达奚盈盈又公事公办地问了许多问题,最后让杜五郎在所有口供上按了手印。

    “走吧。”

    “这就好了?”

    “嗯。”

    “那我走了。”

    杜五郎起身往外走去,可依依不舍地回了好几次头。

    直到另外三人都离开了,他不由转了回去,向达奚盈盈问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在学着当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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