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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宫外。一名禁军入内通禀之后重新回到建福门,对待杜五郎的态度就显得冷峻了许多。
“五郎请回吧,陛下并不想见你。”
“能否再……”
“不能。”
杜五郎还想再争取一下,遭到了直接的拒绝。
他转身打算离开,可想到已有许久没有见到薛白了,心中不免愈发担心,遂停下脚步,道:“那我干脆就在宫门外等着吧,直到陛下见我为止。”
那个禁军没搭理他,小声地嘟囔自语了一句“到了现在还不称臣,真当自己是个人物”。
杜五郎虽没听清,却意识到自从杨玉环死后,薛白似乎迁怒并疏远于他。
往日他是长安城炙手可热的人物,谁见了他都会奉承几句。可这天官员们从宫门来来往往,却都像没瞧见他一般。
待到暮鼓声起,天渐渐黑下去,一轮明月悄然爬上高高的宫墙,守卫宫门的禁军换了一批,杜五郎饿得肚子咕噜作响。
他原本是个做任何事都没太大毅力的人,换作旁的事早打退堂鼓了,可这次越来越受罪却依旧没被召见,他越来越害怕,反而不敢离开了。
艰难地熬了一夜,四更天时,渐渐有官员到了,始在宫门外列队准备上朝。
杜五郎见状,干脆凑了过去,试图跟在他们后面排队,理所当然被拦了下来。
“我也是官员,准备上朝,这是我的鱼符。”
依唐制,五品以上官员才有鱼符,但杜五郎并没有五品,他的鱼符是薛白另外赐下的。
因此,他竟是被赶出了队列,难得地体会到官位太低的痛苦。
“早知如此,平日里还是该上进些。”
他心里其实已经很焦急了,站在一边却还嘟囔着些无聊的话打趣自己,正在此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背。
转头一看,是个小道童。
“是你?”杜五郎认出这是李泌身边的人,“闲云,对吧?李泌还能来上朝?”
“五郎请随我来。”
杜五郎知这是李泌要见自己,很不情愿。
闲云走了几步,见他不跟来,只好停下脚步,问道:“怎么了?”
杜五郎附在他耳边小声道:“如今局势敏感,我与李泌单独说话,不太合宜吧?”
“五郎未免高看自己了,无妨的,请随我来吧。”
闲云年岁虽小,私下里完全是孩童心性,有时却能表现出世外高人的镇定气质。
杜五郎遂快步跟上,不一会儿,就见李泌在一辆马车里休息。
“咦,一段时日未见,你憔悴了好多。”
李泌已没了原先那种与世无争的淡泊气质,那张原本气血感极佳的脸庞上也布满了深深的忧虑。
他眉头皱着,皱纹间夹满了世俗的琐事。
就像是一块洁白的玉落在泥尘里滚了一圈,像是一朵高远的白云被水汽压成了沉重的乌云。
同样作为宰相,元载任相时就显得志得意满,神彩飞扬。
“有几桩事想问问五郎。”
“好。”杜五郎道,“但你上朝来得及吗?”
“很快。”李泌道,“自陛下城外归来,五郎可曾觐见过?”
“没有,我昨日从午时等到现在,陛下也不曾见我。”
“你觉得这是为何?”
杜五郎道:“杨娘子是我帮陛下安顿,出了这样的事,陛下心里怪我。”
李泌道:“陛下既将此事托付于你,必早知瞒不过杜二娘,故而错必不在你,陛下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