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他的大麾给了她,身上只着一件素色常服,雪花毫不客气地落在他的头上、肩上。

    梁婠眼帘微微一垂。

    此情此景像极了那年,他们在雪地里相对而立。

    雪窖冰天里,就像两个雪雕彼此作伴……

    簌簌的风雪声中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

    忽然,宇文玦低下头,解下腰间佩戴的绣囊,然后拉起她的手,将绣囊放进她的掌心。

    “这是太医令新配置的。”

    蛊毒伤身,小产后她身子更弱了。

    倘若不好好调养,怕是以后难再孕。

    自从上次配制的药丸吃完后,她似乎也忘了这事儿。

    梁婠瞧着手中的绣囊,好像能不能再生育也不重要了。

    宇文玦瞧她一眼:“拿着吧,好好照顾自己。”

    涩然的声音掩不住沉重的温柔。

    梁婠喉头哽住,手指紧紧捏住绣囊,轻轻点头:“好。”

    再一抬眼,宇文玦认真道:“你放心。”

    梁婠鼻尖一酸,心下已是明白。

    有些话说出来倒显得多余。

    梁婠眼睛涩得难受。

    她仔细收起绣囊,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总是背着大药箱的身影,还有离开涟州前他跟她说的话。

    “老师还好吗?”

    “很好。”

    宇文玦抬手帮她拂去粘在发丝上的小雪花。

    梁婠沉默一下,望着他的眼睛道:“我走了。”

    宇文玦勾唇,露出一个笑,点头:“好。”

    这样浅淡的笑容只浮在唇边,幽寂的眼眸再掀不起半丝涟漪,就像莽莽苍苍的荒漠里清冷透白的月光,久孤于世。

    淳于北已牵了马匹在院门口等她。

    梁婠朝他走去。

    不过短短几步路,却叫人走得吃力。

    她停在马匹前,又在一众人默默地注视下,接过递来的缰绳。

    明明这样多的人在场,却寂若死灰,竟无一人开口说话,唯有马儿在风雪里打着响鼻。

    淳于北看看梁婠,又看看宇文玦,欲言又止。

    最终也只是退到一边,他知晓他同旁的其他人一样,只是个外人。

    梁婠握住缰绳,站着没动。

    冰凉粗糙的缰绳刺痛手掌。

    就在要翻身上马的那一刻,眼泪又一次滑出了眼眶。

    梁婠埋下头缓了缓。

    再回头看过去,隔着不断飘落的雪花,宇文玦就静静站在原地看着她。

    这么近,却又那么远。

    她翻身上马,再最后看一眼站在院落中的人。

    “保重。”

    长鞭扬起又落下,马匹登如离弦之箭。

    宇文玦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沉默一瞬,忽而开口:“自今日起,淳于北除名,不必再回大周。”

    “陛下——”

    淳于北皱眉不解。

    宇文玦眸深似渊,再未言语。

    淳于北垂下头,跪地一拜。

    “属下领命。”

    马蹄声远去,再瞧不见人影。

    宇文玦站在空荡荡的院落,仰面看向灰蒙蒙的天空,有无数白色的雪花纷纷扬扬洒下来。

    他知道若是雪再大点儿,这么站得久了,他很快就会变得像一个雪雕。

    四章合一章,先发这么多吧。余下的还在写,主要不想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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