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淳于北瞧着独行的背影无奈追上去。

    他从前过得简单,心里的想法更是简单,只要不断完成杀人任务即可。

    可这大半年过去,他心中忽然生出几分感概,似乎单纯做一名死士也挺好……

    齐君,他看不懂,宇文玦,他也看不懂,妖女,他更看不懂。

    人心复杂,感情更复杂。

    淳于北摇摇头。

    他知道无论她心里是如何想的,一旦回到这皇宫中,她又变回那个深于城府的皇太后,同那个前不久还骑在马上迎风落泪的女子全然不同。

    才走出华林园,依稀瞧见有人等在冷宫边。

    淳于北将到嘴边的话咽回肚子。

    宫人不顾风雪严寒,伸长了脖子往华林园方向眺望,直到远远瞧见甬道上隐约走来两个人影子,心往上一提,待看清是左等右盼的人,不禁满心欢喜,紧接着长长呼了口气。

    这么心惊胆战地等了一天,总算是将人给盼回来了。

    宫人忙不迭地跑上前。

    “太后、淳于大人。”

    尚离得几步远便行了一礼。

    梁婠看一眼宫人肩头的落雪,显然已是等了许久。

    “锦兰让你来的?”

    宫人点头称是,又大致交代宫中情况,说话间又引着梁婠去一早准备好的宫室更衣梳妆。

    梁婠也算听明白了。

    她前脚离宫,陆晚迎后脚就来了太极殿东堂,说是有要事要禀报,宫人只道早朝后太后身体不适,暂需歇一歇,谁也不见。

    谁知陆晚迎完全不吃这一套,几句说完便要硬闯,宫人内侍怎么劝阻皆是无用。

    幸而关键时刻锦兰出现,称太后要宣见外臣商议两国战事,尚不得空召见太妃。

    陆晚迎在殿前守着,直到见外臣入殿,才不甘心地回瑶华殿。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谁想她午膳后又来了含光殿。

    可这回却不说来见太后,而是改见皇帝。现下还在含光殿侧殿待着,势必是见不到太后不罢休。

    宫中当值的人都清楚,这陆太妃同过往那些妃嫔可不一样,饶是今日朝堂上的陆氏再不复往昔荣耀,那也绝非他们能怠慢的。

    更不要说陆氏本就性子乖张。

    宫人愁眉苦脸地说着。

    梁婠心下已有了计较,简单整理一下就要出镜殿。

    出门时不由多看一眼,她记得这间屋子还是当初黄潆养伤时所居……

    “太后。”

    才迈过门槛,身后有人叫住了她。

    梁婠回过头,就见宫人捧着大麾,眼睛满是慌张无措:“太后,这……这件衣物要如何处理?”

    她问完便垂下头,战战兢兢的模样,好像手里拿的不是大麾,而是一块烫手山芋。

    梁婠瞧着大麾沉默一下。

    也不怪宫人怕成这样,明眼一瞧就知这是件男子的衣物,外观虽不显眼华丽,可懂行的,单看这做工材质,便知这定是内府专作,绝非寻常贵人可用。

    更何况,这也并非离宫时她们为她准备的。

    梁婠神色不变:“送去含光殿。”

    宫人心下一惊,颤着手应了一声:“是。”

    等再抬头,衣饰华贵的人早已迈出门。

    宫人低着头跪在地上,怔怔出神。

    这衣物分明与宫中常制有所不同,瞧着实在怪异,就算真的出自宫中,可如今的司衣司又怎会缝制成年男子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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