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才到含光殿,就有人听到动静从里头走出来。

    “如今想见太后一面,还当真是难!”

    陆晚迎站在门口简单行了一礼,猜疑的目光上下打量她。

    “这些天诸事繁杂,太妃无事就别随意走动了。”梁婠淡淡瞧她一眼,边说着边往殿中走。

    陆晚迎皱起眉头。

    梁婠再未瞧她,转头问一旁的内侍皇帝身体如何。

    高旸这两日受了寒。

    内侍垂着头答得仔细,何时用的膳、服了什么药,昏睡间醒了几回……

    可谓巨细无遗。

    梁婠听完,微微颔首,道:“予去看看皇帝。”

    陆晚迎望着那个无视她的人不由沉了脸。

    她咬了咬牙,冲着背影喊道:

    “太后一整日不曾露面,究竟是一直在太极殿议事,还是偷偷去了别处?”

    冷不丁一声惊得众人心神一颤,忙埋头跪在地上。

    殿中静得落针可闻。

    见状,陆晚迎不由拧紧眉头,旸儿继位后,梁婠在前朝后宫的所作所为她不是不知道。

    曾听宫人内侍小声议论过,朝堂上的众臣都被这位如花似玉的太后所欺骗,别看她谈吐举止得体温柔,实则内里个心狠手毒的,别的不说,单一声令下,仁寿殿里外近三十几条人命说没就没了,甚至姑母也……

    许是事情已过去一段时间,且没了搬弄是非的人,她素来又一味地同自己好声好气,以至于也渐渐忘了那些无意中听来的话,不自觉地将她视作那个太师府里的梁姬。

    可事实上,就连自己也曾说过她很像姑母。

    现下这般高声质问,无疑是当众向她挑衅。

    陆晚迎抿住唇,攥紧了手心。

    梁婠收住脚,背身轻嗤一声:“予倒不知,何时皇太后的日程还轮得到一个妃嫔过问?”

    她的嗓音像殿外夹了雪片的冷风,陆晚迎也只有一瞬间犹豫,毕竟,她们之间本也没什么情谊。

    正要开口却被梁婠打断。

    “太妃出宫吧。”

    “出宫?”

    “是,出宫,”梁婠缓缓回头,语气透着几分疲惫:“据我所知,你母亲近来身体欠佳,我想你不如出宫去陪伴她,当然,如果你们想同周氏一样离开晋邺,我也可以——”

    陆晚迎吐出一口气,摇头笑了:“你为何总是要赶我走?这么大个皇宫就真的容不下我吗?还是你在怕什么?”

    梁婠蹙眉:“怕?”

    “是啊,你怕陆氏。”陆晚迎盯着她的眼睛,提着步子一步步走上前。

    “你说你若不是怕,为何一次又一次地让我出宫,我真是想不明白,我们陆氏的人就这么碍着你的眼吗?可你别忘了,你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全仰仗我们陆氏,可如今……是人走茶凉,还是你一早就想着过河拆桥!”

    梁婠愕然,在她看来陆晚迎只是个性格骄纵得有些乖张的少女,可眼前的人是异于常日的尖锐,甚至带了一些莫名的敌意。

    即便撞破陆晚迎藏在心里的秘密,她也不觉得难以理解,更没有拿异样的眼光瞧她。

    然而在这一刻,她忽然有些不确定,是不是不该一味让着她。

    梁婠坦言:“阿迎,宫里没有你要的东西。”

    陆晚迎眉头微微一挑,有些好笑地看她:“我想要的是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太后知道?”

    梁婠望着眼前人,却忆起上辈子一些传言。

    听闻晋邺城中不断有轩裳华胄上门求娶尚书令独女,可奈何这陆女郎眼光极高,尽数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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