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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出生时,后背有一块胎记。

    胎记似朵祥云,人人恭贺莫府添丁之喜,这孩子将来必定是有福之人。

    于是她在众人的期待中长大。

    她幼时聪敏通慧,三岁能识百字,五岁开始看医经,八岁辨认各处药材,到十岁时,寻常人的小病小痛,她已能尝试着开方。

    祖父莫文升是宫廷入内御医,很得宫中贵人喜爱。奈何家中子嗣不丰,见她对医术感兴趣,便手把手地教她。

    她学习得很好。

    渐渐的,家中对她期望越来越重,祖父决定让她及笄后,就去太医局进学。

    她表面欣然,内心却不屑一顾。

    太医局的那些先生,行事古板,只知循照书本循求医理,论起医书,她背得不比他们少,听从他们教诲于她而言,是一种羞辱。

    她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更对毒感兴趣,祖父每次都严厉制止她,认为她冒进浮躁,不懂慎重行医。

    她嗤之以鼻。

    祖父是宫廷入内御医,长年累月给宫中贵人们开方。给贵人瞧病,治好了理所应当,治坏了却可能掉脑袋,或许连累家人,入内御医开方一个比一个保守,哪里懂得用药的奥妙,更勿用提用毒。

    她阳奉阴违,在院中偷偷种植毒草。

    直到被祖父发现,祖父扔掉她饲养的蜈蚣毒蛇,再三警告她日后不可再做此事,罚她对着神农像抄书,她抄至一半,厌烦地撕碎纸笔。

    她只是喜欢研制毒药而已,何错之有?

    错的是这世间,总有这么多无用又讨厌的规矩。

    她在街上撞到一个乞讨的小孩,随手扔给对方一錠银子,乞儿感恩戴德磕头谢恩,她看着对方那张脏兮兮的脸,心中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她给了那乞儿自己新做的毒药。

    药不至于要人命,只会让人暂且哑上几日。小乞儿不知是何物,但看她满身绫罗,不疑有他,仰头服下。

    她叫那孩子回庙里等着,过了三日,小孩再来,果真喉咙嘶哑,只说前几日说不出话来。

    她兴高采烈。

    于是就得了更好的试药方法,盛京多得是穷苦人家。那些兔子、小鼠毕竟与活人不同,同样的毒未必用的出效果。她给自己院中丫鬟女童尝试,得到一副又一副漂亮的毒方。

    她及笄了,祖父将她送去太医局进学,每次考核皆是名列头茅,名声甚至传到翰林医官院。后来又有医官拿治不好的疑难杂症来考她,她从容写下药方,病人连服一段日子,果然痊愈,就此声名大噪。

    她趁机向祖父提出不去太医局。

    祖父这回同意了。

    一个不必上太医局的“天才”孙女,在盛京城中总是能更给莫家长脸。

    她亦是满意,终于不必在那些迂腐医理教条中浪费光阴。

    行医与读书不同,若不能亲自见过大量病者、病症,仅凭读几本医经药理,是无法做到医道翘楚的。然而她有大量可以试用的“药人”,“医术”便突飞猛进。

    医术越来越好,人却越来越年长,父亲有意为她定下一门亲事,她拒绝,一向平庸的父亲在此事上却格外坚持。

    “女子到了年纪就该嫁人,难道你日后也要抛头露面与人行医吗?”

    她知道父亲心中是如何想的。

    他自己平庸,被祖父打压,偏偏生了个拔萃的女儿,若是儿子也就罢了,偏偏她是女儿身,因此更显得他无能。

    父亲也会妒忌自己的女儿,于是想要将她关在内宅中,以此彰显自己的地位。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的确能做主他的婚姻大事,祖父对此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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