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想来是绿绮的绣工,图样精致,针脚细密,很好看。

    一阵风吹来,她手中的帕子没拿好,掉在了地上。

    施菀急忙去捡,但帕子上却还是染上了一点污渍,就在她泪水沾湿的地方,怕是要用皂荚水洗才能干净。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洗一洗,随便晾晾就干了。

    但她却突然升起一丝别的心思来:如果,她说这帕子被自己不慎弄脏了,洗不掉,是不是有理由再还他一幅新的?

    这念头一起,便再也打消不下去。

    她原本是不会绣活的,只因她家乡那样的小村子不需要精致的绣花,但到京城后,她努力学做一个合格的夫人,也学着绣花,如今虽不算厉害,却也能绣些简单的东西。

    比如,梅花。她知道他喜欢白梅,所以第一次学刺绣,就绣的是白梅。

    想罢,她立刻找出一方柔软的白色细布来,又在自己收集的所有梅花花样里找出了最合适的一张,仔细描好样,上绷子,小心开始绣起来。

    虽是要绣白梅,但纯白色的梅花瓣绣出来并不好看,她便用灰蓝色的线绣梅瓣,配上嫩黄的花蕊,黑色的梅枝,这样的梅花自有一股幽暗冷香的神韵,正好有夜间观白梅的感觉,是她觉得最好的。

    她绣得精细,到太阳偏西,才刚刚绣好最后一朵梅。

    绣完,她看了看,又在那梅花上方描了两句诗:百花头上开,冰雪寒中见。

    她知道他不喜欢繁复的花样,所以将那字描得很小,因为小,所以绣起来费神,等这两行字绣完已是夜深。

    本有些熬不住了,但想到他明日就要走,她又换了只蜡烛,将棉布裁出手帕的方形来,然后锁边,到四更的鼓声传来时,总算将这方手帕做好。

    第7章

    她对着烛光来来回回的看,一会儿觉得做得还不错,一会儿又觉得还比不上绿绮的手艺。

    但东西只能做到这样了,再忐忑也是没办法,她小心放好了手帕,吹熄蜡烛,安静睡下。

    隔天一早,施菀到清舒阁,陆璘正在次间隔出的书房写着什么,绿绮同其他几名丫鬟在收拾着东西。

    施菀在他面前站定,再次用那个万无一失的理由道:“母亲知道你今日走,让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安置的。”

    “不用。”陆璘没抬头,说道。

    “那……”施菀早知他会如此回答,并不意外,只一口气继续道:“昨夜我不小心,把你那块手帕弄脏了,洗不掉,正好我那里有一块新的,就给你拿来了。”

    说完,立刻将袖中的手帕拿出来,给他放在了桌角上。

    陆璘抬眼看了一下,半天,“嗯”了一声。

    施菀便只好道:“那……夫君此去多保重。”

    “你平日在母亲身旁,替我劝她不必担忧。”陆璘说。

    施菀回道:“好。”

    如此,话说完,她也该离开了。

    最后看一眼那块叠得周正的手帕,她怀揣着心满意足,面上安静稳重地离开了清舒阁。

    待离开院子,步入抄走游廊,脸上不由就绽放出了笑容。

    她知道,他会喜欢那手帕的,他喜欢梅花,也喜欢梅花的傲骨,所以他会喜欢那句诗。

    清舒阁内,陆璘写好了信,将信晾了叠好,放入信封,然后出门去,叫来小厮长喜,交待道:“把信送去王相公家。”

    长喜接了信,有些犹豫道:“老爷不是才说不许公子再和王家往来?”

    陆璘看着他道:“要不然,你去把信交给老爷?”

    长喜连忙道:“不敢不敢,小的绝不会做那背信弃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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