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不打一处来,咬着牙根捏了一把崔七的胳膊:“士族女郎都在,你这是在做什么?还不老实些。”

    崔锦章没写完,把手帕蜷成一团偷偷递给崔明珠。崔明珠愣了一下,见七弟抛来一个很明显的眼色,冲着薛婵娟那头,差点把这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都甩抽筋,她心下无语,给崔锦章一个“我办事你放心”的表情,让侍从稍后给凯旋侯送过去。

    那名宫廷乐师不敢忤逆陛下,便走到薛玉霄面前,行礼叩拜,怯生生地称了一句:“侯主。”

    薛玉霄摩挲着手指,黛眉微颦:“辜负陛下的心意。臣并不钟爱这位郎君,还是让他依旧在宫廷奏乐,为陛下解忧吧。”

    谢馥向乐师斥道:“真是废物。薛三娘眼界广大,自然看不上你这种俗物。罢了……三娘,后宫多得是好看的玩物,那些宫侍小奴,随你挑选如何?”

    薛玉霄下意识地看了长兄一眼。

    薛明怀的手指慢慢收紧,他知道这是谢馥饮醉后的一时迁怒而已,正因为皇帝不能够对士族重臣肆意发怒,就连怒火也都以“宠爱”的形势加诸而来。所谓的“后宫玩物”也没那么简单,只要薛玉霄答应,她园里就会立刻多一尊来自皇帝的精致摆件,负责监视打探、控制她的行为。

    这样明目张胆地耳目渗透,谢馥一贯擅长。皇帝所赐的人,就算诸多防备,也不能轻易打骂杖责,暗中杀死,以免谢馥以此苛责问罪。

    谢馥见到她的目光,醉中怒意更盛,她抬手拉过凤君,将薛明怀拉到身畔同坐,笑中略带寒意地道:“难不成薛卿还想把凤君接回去?你要挑你的长兄回去?”

    薛玉霄起身行礼,拱手道:“臣不敢,陛下多虑了。只是后宫诸君都属于陛下,臣不可逾越。”

    谢馥扫了周遭一眼,忽然道:“属于朕?那应该让朕随意发落才是。不过一些儿郎罢了,终究是要嫁人的。难道朕为他们挑选的妻主还不够好?薛婵娟,你也太过自谦了,陪都郎君听到是嫁你,都应该暗喜才是。”

    她抬起手,居然指了指之前那个柔弱的侍君——他还怀着谢馥的孩子。

    “你去,为朕敬薛都尉一杯酒。她要是喜欢你,朕也可以相送。”

    侍君顿时面色惨白,他咬了咬下唇,被逼着倒了一杯酒,下台阶时都险些摔倒,脸上泪痕犹湿地走到薛玉霄面前,啜泣着为她斟酒。

    “陛下。”

    “陛下。”

    薛泽姝跟王秀同时开口。

    两人对视一眼,互相转开视线。随后薛泽姝轻轻地叩击着桌案,率先开口道:“陛下此举太过荒唐了,会成为天下的笑柄。”

    “朕的荒唐,比薛卿入仕之前的荒唐,不足万分之一呀。”谢馥口气轻佻,玩笑般地道,“大齐向往狂士,不在乎繁文缛节。薛卿当年的美人鼓和头骨酒壶,其中残厉凶名,犹在耳畔,怎么司空大人当时不加以鞭笞劝阻,反而来劝朕呢?”

    她这句话唤醒了众人对薛玉霄本性的认知。

    那个侍君更是被吓得说不出话,他不过后宫一世俗男子,仰仗着皇帝的宠爱才活得尊贵些,背后的家室跟凤君天壤之别,所以才产生了嫉恨。眼下谢馥要将他送出去,还是送给凤君的妹妹,他恨不得一死了之,免得受到那么恐怖的折磨。

    薛泽姝一时语塞,看向王秀。

    王丞相却在低头跟自家儿郎说话,她压住王珩的肩膀,让他不要起身开口,淡淡地告诫道:“你看见没有?陛下的话也不算全无道理。”

    王珩低声说:“她跟以前不一样的。”

    王秀被气得心口一堵,按住胸前,这时正对上薛司空的目光,顿时面色冷淡,袖手旁观。

    薛玉霄抬手接过酒杯,给面子地饮尽,但还是再三推拒:“陛下错爱了,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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