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的手臂,声音压抑着一股冷冽与愤怒,“朕想过她被谋逆反臣刺死、被弓箭射杀、被鸩杀……但没想过她能死得这么荒谬,这么上不得台面。”

    旁边的紫微卫副统领以及几个亲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这就是陈郡推荐来的人?这就是一个素来谨慎低调办事可靠的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谢馥指了指副统领。

    副统领乃是出身寒门的女郎,因在士族门阀垄断的官场没有前途,所以投靠皇室。她埋头“咚”地一声,结结实实磕在地上,随着话语说出,畏惧之感从她身上一点点逐渐消去:“回禀陛下。年节百官休沐,谢统领暗中前往柳河……在柳河里一艘名叫落红舫的花舫取乐,与里面的倌人欢饮达旦,夜中行事时,心血过激,猝死于榻上。”

    谢馥虽然已经知道缘由,但再听一遍,还是不免血一阵阵冲到脑子里去。她的手掌紧紧攥住,指骨发出嘎吱的响声,咬牙骂道:“废物。”

    这两个说出来,目光便再也不看这尸首,而是道:“年轻力壮的好女子,平常也没听说有什么病,光是跟男人睡觉能睡出命来,真乃让谢氏跟着蒙羞的奇耻大辱!那个陪侍的倌人呢,你们抓了没有?”

    副统领道:“抓了。那人曾经是统领的相好,后来被抛弃,最近才重新得了宠,可能是……许久不见,所以激烈了些。”

    “没查出什么来?”

    “只知道饮了酒,仵作验看,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谢馥沉吟片刻,立即做下决定:“掩藏此事不可外传,把口风守得严一点。柳河那边也不要大肆探查,以免走漏风声……淫乐而死,这种腌臜事,真是污秽了朕的眼睛。”

    “是。”副统领应声,随后又谨慎问,“陛下,那个倌人……”

    “先放回去。你派两个人盯着他素日往来的恩客,看看里面的人有没有跟谢若痴有过节的官员。”谢馥道,“若事有蹊跷,恐怕是官场上的仇杀。不管是指使这个小倌来给他钱的、还是企图灭口的,只要一经发现,不管是谁,带到朕的面前来。”

    “是。”

    谢馥重新走上御座,她已经算是冷静下来,于是抬手写了一封密旨,用红泥封好口,上面写着“六百里加急送陈郡”一行字。她收敛衣袖,将信件交递下去,忽问:“宫中进来可安宁否?”

    副统领答:“回禀陛下,宫中一切安宁如故。”

    “凤君那边……没进来什么人吧?”

    “凤君千岁?”副统领愣了愣,她回忆片刻,道,“除了医官诊平安脉,和四殿下常去之外,没有见过什么其他人。千岁喜静不喜闹,也没有去过什么别的地方。”

    谢馥微微颔首。但这过于平静无波,却令她脑海中产生一丝忌惮的隐忧。如果这一切是冲着私怨而来,官场仇杀并不鲜见,但若是想要斩断一个她信任的手臂……

    谢馥又问:“凯旋侯可在家中?”

    副统领不知道她这问题的变化原因,稍稍迟滞了片刻,道:“事发时京卫就已经悄悄探查过诸位大人们的府邸,薛侯主在太平园中陪司空大人用膳。”

    谢馥道:“召她入宫。”

    此刻已经入夜了。

    在夜间急召臣工,这样的行为会让诸臣颇多猜疑、议论纷纷。何况她要召的是备受宠爱的新贵,在皇权与士族共治天下的情况下,薛侯主出身功绩俱佳,眼下正值年节,如无大事,她可没有那么好请。

    然而谢馥并未收回旨意,宫侍与紫微卫便领旨而去。而她简单地束了发,让人把尸首抬下去、重新洒扫一番,便在偏殿暖阁里温酒热茶,设一棋枰,就这么静静地等她到来。

    旨意到时,薛玉霄睡意正浓,被裴郎轻轻推醒。

    她一醒过来,就知道皇帝大概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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