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了口茶,等安静下来,才继续道:“这几年,中缅边境的翡翠贸易开始放开了,缅甸有一个开采翡翠原料的地方叫密支那,距离云南腾冲也就二十多公里,比运过去泰国消迈要近多了,所以那边的翡翠料,大多往云南运,现在腾冲瑞丽还有芒市以及陆续开了二十多家经营珠宝玉石的公司了,这买卖挺红火的。”
旁边谢敦彦颔首:“从中缅边境流入腾冲的翡翠,这次应该不少都集中到了广交会,据我所知,亚洲几个翡翠热销国家的珠宝品牌都来了,都是瞄准了翡翠,按照往年行情,这翡翠原料一露面,就得抢了。”
他这话一出,气氛便有些微妙。
大家是朋友,甚至有些合作关系,但是现在看来,也是竞争对手。
谢敦彦来广交会的目的是翡翠原料,霍君宜是,孟砚青更是。
霍君宜听着便笑了:“其实这次广交会,是打开国门广迎八方来客,携带雄浑外资想大量采购的太多了,我和砚青这点资金量根本不值一提,我们能随意捡一些边角料,好歹做点物件出来就不错了,反倒是谢先生,你们鸿运必然是有备而来,希望有所斩获。”
谢敦彦忙道:“哪里哪里,我对翡翠的了解也不过尔尔,以霍先生和孟小姐的眼力,你们必然是要挑好的。”
两个男人就这么彼此谦虚说着片汤儿话,孟砚青却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位。
巧了,是罗战松。
她笑了声,也行,大家都聚在一起了,看来这广交会,别说外国客商了,就是这些中国人都得自己先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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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茶会结束后,孟砚青一行三人回到宾馆房间,陆亭笈和谢阅顿时炸锅了。
谢阅嘲讽地拧眉:“敢情这位霍叔叔要和我们抢了?”
陆亭笈眼神带着凉意:“看起来是了,说得好像大家是朋友,其实利益面前,根本不管不顾。”
他说这话显然是故意的,孟砚青和霍君宜谈过对象,就这点来说,足够陆亭笈替陆绪章记恨一辈子,反正看着不顺眼就是不顺眼。
谢阅:“那怎么办?到时候会场一开,我们第一时间冲过去,先抢?”
陆亭笈:“我看行!到时候我们看到好抓住不放!”
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听得孟砚青好笑,如今他们两个倒是团结了。
于是她便笑道:“这次广交会,珠宝玉石毛料的供应量并不小,各大珠宝品牌,东南亚翡翠市场的玉石商人都会派人来,香港的几家也都来,所以我们倒是犯不着把谁当敌人,大家都在这个市场上,对手很多。不过如果把对手分类的话,其实谢家这种量级的收购量,和我们不是一个档次的,我们只能从散货中捡一些好的,以小博大,而谢家,人家是大批量采购。”
陆亭笈便明白了:“我们能看中的,人家未必看得中,人家看中的,我们未必能买得起。”
孟砚青颔首:“反倒是你霍叔叔,确实和我们有竞争关系,他的资金量并不大,和我们不相上下,他也是有些眼力的,所以我们要留意了。”
想到这里,她也难免有些感慨,谁想到呢,曾经谈过对象的人,竟然成了竞争对手,而且看霍君宜今天那口气,他是矢志要在这个市场做出一番事业的,且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陆亭笈嘲讽:“他就是故意的吧,觉得自己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想显摆显摆罢了。”
谢阅听这话,疑惑地看向陆亭笈。
陆亭笈却不说了,当着孟砚青的面,他当然不好提。
孟砚青:“算了,也没什么大不了,这广交会后天才正式开始,明天我们先各处看看,这附近可能有些玉石器材散料,我们逛逛,兴许能有点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