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说,那翡翠簪,那翡翠笔床,全都不是我们说的翡翠,而是翡翠羽毛,那又有什么证据?你也并不能确定,你只是猜想而已。”
他这一说,人群中便有人皱眉,这件事确实做不得准。
孟砚青却笑了:“首先,清朝宫廷翡翠羽毛饰品,这是人所共知的。当年清代内务府皮库负责管理收集翠羽,银库也设有点翠匠来负责宫中的“翠活”,所谓的点翠,用的就是翡翠羽毛,所以古代存在翡翠羽毛做饰品,这个没有疑义,大家知道有这个实物。但是,胡同志你见过古代的翡翠簪,和那翡翠笔床吗?”
胡同志冷笑:“在明末之前,翡翠玉石很是金贵,一般人自然见不着了,更不要说竟然能流传下来!”
孟砚青颔首:“所以问题来了,既然那么金贵,金贵到帝王的陪葬品,达官贵人的墓穴中都不见一件翡翠饰品,那为什么这些诗人没事就要提翡翠簪翡翠簪,还有什么翡翠笔床?”
她笑道:“那么金贵的玉石,他们见过吗?他们舍得用来做笔吗?没见过的,动不动都要写在诗里来做比?这是干嘛呢……”
胡同志的神情瞬间微妙起来。
孟砚青:“一件已经在诗词歌赋中广为人知的玉石,竟然不曾在历史中留下任何痕迹,这不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吗?”
众人听了,全都拍手叫好:“分析得妙,太妙了!”
那戴眼镜的老者更是感慨道:“听小同志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从此后,翡翠便是翡翠羽,再温习昔日古诗词,我必有另一番感悟了。”
胡同志呆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他哪想到,他哪里想到,一个看着漂亮时髦的小姑娘,竟然直接和他杠这种问题,猝不及防,他根本没法应对。
孟砚青:“胡同志,我非常抱歉今天的冒昧行为,其实我也希望那位法国人所说的‘中国在十九世纪前不知硬玉’为假,希望我们的翡翠历史能够更丰富多姿,但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关于翡翠历史一说,在清末民国时候便众说纷纭,没有定论。”
她笑了下,道:“今天能够参加这次展览的都是各行业单位的拔尖人才,如果他们无意中看到了一个站不住脚的说法,并信以为真,这显然不是地质博物馆承办这次宝玉石展览的初衷。”
那胡同志有些脸红,呐呐地道:“说得是,这里面确实可能存在一些不严谨,那——”
这时候,人群中却走出一位,道:“先把这块遮住,免得让大家看到误导大家,至于翡翠在中国的历史问题,可以重新研究。”
大家看过去,却见那人也是一身中山装,六七十岁,头发花白,戴着老花眼镜。
叶鸣弦顿时认出,上前打了招呼:“宁院长,您好。”
那胡同志见到此人,脸上也现出恭敬来:“宁院长。”
今天的参观者都是科研单位或者政府官员,自然也有人知道这位的身份,这正是地质学院矿物学教研室主任,同时也是地质学院院长宁鸿昭。
那宁鸿昭简单和大家打了招呼,之后特意和孟砚青握手:“孟同志,感谢你和我们较真,帮我们找出了展览中的谬误,我们做科学研究的确实端正态度,严谨求实,感谢你给我们上了生动一课。”
孟砚青:“宁院长客气了,我只是恰好知道而已。”
叶鸣弦是认识宁鸿昭的,当下略寒暄了几句,宁鸿昭便把他们请到了办公室喝茶,显然宁鸿昭对孟砚青颇感兴趣。
当知道孟砚青想考大学,且考他们地质学院矿物质分析专业的时候,他高兴得很:“你要考我们大学,我举双手欢迎。”
孟砚青自然也借机了解了地质学院如今的招生情况,听起来竞争并不激烈,潜心学的话,考虑到北京高考情况,她也不是没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