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儿子,“大白天睡不够,晚上睡不着,早上醒不来,你这过得跟洞里的耗子一样。”

    潮平被逗笑了,打着哈欠的男人挑着筐出来,他笑嘻嘻喊人家耗子叔。

    齐阿奶给他一巴掌,这小子现在挺欠揍,一天打八遍都是少的。

    ……

    海珠她们到海边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人早就过来了,挎着的大竹筐里零星放着两三条死鱼。

    “没大鱼啊?”她搭话问。

    “海上刮东风,潮流往东涌,不朝岸上来。”不涨潮不退潮,自然没有大鱼搁浅。

    远处跑来几个男人,他们先前来了又回去了,背了渔网过来,到了海边往腰上缠上绳子,两人背着渔网下水,剩下的三人拽着绳子。

    海边的人都围了过来,渔网撒下去绳子绷直了往西偏,看热闹的人一哄而散,各自回家拿网。

    “海珠,我回去拿网,你在这儿看着别下水啊。”齐老三也大步往回跑。

    “拉网——”水里的人喊。

    绳子绑在礁石上由一个人看着,又两个男人跳进海里,四个人合力拽着一网鱼往岸上走,走三步又被挣扎的鱼拖着退两步,一个浪头打过来,四人被拖得踉跄着往海里走。

    岸上剩下的几个围观的人,赶忙跑过去拽住绳子把人拖回来。一网鱼终于被拖了上来,网里只有两条腿长的鱼和三条青鳞鱼,其他的虾蟹和个头小点的鱼都从网眼里又溜走了。

    腰上绑着绳子的两个男人撩起了衣摆,前拖后拽两边用劲,他们的腰上勒出了可怖的红痕。

    贝娘跟海珠摆了摆手,她觉得太危险了,还是别下水了。

    海珠看懂了意思,点头说:“行,想吃鱼我们买两条回去。”

    拿网的陆陆续续过来了,这些人一来就是十几人,都是一个族的,有下海撒网的,有拖着绳子在岸上拉人的。齐老三背着渔网走过来,他看着海边一群一群分散开的人,不用贝娘多说,他自己就不执着下海了。他带着媳妇和侄女侄子就在浅水处撒撒网,运气好逮了一条乌鲳,它从上一个网逃出来,倒霉又被网罩住了,鱼鳍挂在渔网线上被拖上了岸。

    “晚上的菜有了。”海珠取下鱼扔水桶里。

    “姐你看海上的乌云,海上在下大雨。”冬珠指。

    遥远的深海上空乌云密布,云层压得极低,站在海岸上往远处看,云层跟海面只有一丈之隔。

    “回去吧,明天估计还要下雨。”齐老三收拾了渔网放木板车上,说:“夜里若是刮北风,乌云吹过来了又要下几天雨,还是往南吹吧,赶快出日头,床上的褥子都有霉味了。”

    …

    夜半海珠起来喝水,她开门出去发现天上有了星星,东风变成了南风,天要晴了。

    雨停了,太阳出来了,海边的渔民从屋里出来走到街上,府城里的人看一行车队出城离开,只以为是韩提督去岛上。而码头上卸货的脚夫和修葺楼亭的守卫看一行人登了船东行片刻后沿着入海河北上,愣了片刻后反应过来,他们放下手头的活儿怔愣着相互看看,有人迟疑地问守卫:“韩提督和少将军要回京都了?”

    守卫摇头,“我就是一个巡逻的……”

    随之韩提督父子俩卸任离广的消息不胫而走。

    楼船行至半下午,靠岸后船上的人改船乘车离开,韩霁跟下船,阴着脸沉默着。

    “就送这儿了,你回吧,替为父守着这片土地上生活的渔民。”韩提督坐上马车,他抬起眼看着比他还高的儿子,想起雨夜他说的话,告诫道:“我们祖上用血和命挣得荣华富贵,所以享得功名利禄,能受百姓爱戴和供奉,有得必有失。你好好想想,不要做错了事。”

    韩霁咬紧了牙,从喉中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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