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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走马灯似的放着早些年的旧事,一刻未曾停歇,也扰得他不得安宁。
他手上绕着缕容锦的长发,指间也因此沾染了若有似无的幽香,挪了挪,令人靠在自己膝上。
容锦因此被惊动,半梦半醒,含糊不清地嘟囔了句。
沈裕抬手遮在她眼前,将声音放得又低又轻:“无事,再多睡会儿吧。”
自小到大,容锦从没过过这样的除夕。
她是后半夜被人给唤醒的,醒来时,只觉浑身上下像是散架一般,倒抽了口冷气。
刚醒来时还有些发昏,眯了眯眼,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沈裕扶着迷迷糊糊的容锦坐起身,将落下的狐裘替她披上,修长的手指牢牢地系了个结,解释道:“我们要换辆车。”
容锦此时还有些迟钝,牵着沈裕的衣袖下了车,被冷风一吹,才彻底清醒过来。
驿站像是提早得了吩咐,已经将车马备好。
而两人先前乘坐的马车只停了片刻,随后依旧由成英驶车,隐没在夜色之中,沿官道入宣州。
高悬着的灯笼在夜风之中摇摇晃晃,容锦看着马车远去,终于反应过来沈裕这一安排的用意。
她攥着衣袖的手收紧了些,小声道:“你此去宣州,会有风险吗?”
湖州的日子过得还算安稳,以至于她都快忘了,在来时船上那一场蓄谋已久的刺杀。
想要沈裕命的人,可太多了。
“兴许会,所以有备无患。”
沈裕按了按心口,面色苍白,可那双眼依旧清醒而凌厉。
肖老将军病重的消息不假,是成英亲自探查确准过的,可盯着他的人太多了,未必不会有人借此机会下手。
“别怕,”沈裕偏过头,为她扣好兜帽,“我会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