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他这伪装,无论再怎么精致绝伦,也只能瞒一时,瞒不了一世。

    他终究是沈裕,而非哪个家道中落,机缘巧合之下傍上容锦的乐师。

    在易容之前,沈裕就已经做好打算,等颜青漪到了芙蕖镇,他便不会为此多做耽搁。

    届时不管容锦情愿与否,都得随他回京。

    可真到这时,沈裕却又犹豫起来。

    无论是芙蕖镇比邻而居,还是小瀛洲闲散的日子,于他而言都带着意料之外的吸引,甚至生出错觉,仿佛一辈子这样下去也不错。

    他为了哄骗容锦而编织出来的梦过于美好,连自己都不愿清醒。

    “传信给公孙玘,令他再多撑些时日。”沈裕看着烛火旁那只仿佛下一刻就要奋不顾身扑上去的小蛾,哑声道,“我要再留几日。”

    “是。”商陆微不可

    查地松了口气。

    *

    回到芙蕖镇时,天色已晚。

    有映月的照拂,院中花木尚好,只是房中蒙了层细灰,提醒着她已经离开这么些时日。

    容锦毫无困意,亲自动手收拾房屋,顺道琢磨着明日如何悄无声息地与颜青漪见上一面。

    她自然信得过颜青漪,只是对方自京城而来,还是小心为好。

    松散了大半年的精神重新绷紧,一想到沈裕,眼皮都跳了几下。

    这一夜歇得不大好,第二日,容锦先是去了映月家中,又托她以母亲旧疾为由,去谢家请颜大夫来诊病。

    江母沉疴缠身,去岁水患后身体每况愈下,映月想方设法赚的银钱大都用在了为母亲请医问药上。

    她先前在陈家时,听闻有位京城来的大夫为陈大人诊治,已经有些心动,只是不好贸然开口。如今得了容锦这么一句,恰如瞌睡了有人递枕头,满口应了下来。

    请人这事比预想中的还要顺利,谢秋桐一听是容锦的意思,立时就请了颜青漪问她的意思。

    而颜青漪更是干脆,只大略问了几句病症,就决定随映月回家。

    “这病是有些麻烦,但迟迟治不好,要么是大夫医术不精,要么就是他有意为之,想从中多捞些银钱……”

    颜青漪才踏进房门,声音戛然而止。

    容锦起身相迎,见了一礼:“颜

    姐姐,许久不见了。”

    前日为陈桉诊病之余,颜青漪也曾随口问过,他夫妇二人是从何处得知她能治此病症的。

    谢秋桐笑而不语,却在她手心,一笔一划地写了个“锦”字。

    颜青漪已然知晓容锦身在此地,并没十分诧异,只无奈笑道:“我还以为,得猴年马月才能再见着你了。”

    京城与江南远隔千里,消息传得也慢些。

    一直到沈裕一行人回京,颜青漪才从荀朔口中得知江南种种,最后知晓容锦性命无虞后,便不再多问。

    倒是容绮,虽早就得了容锦的叮嘱,私下却还是哭了一场

    但她在青庐随着颜青漪学医,受颜青漪教导,见多了病痛折磨、生离死别,不再是从前那个在家中唯唯诺诺,毫无主见的小姑娘。

    虽难过,却并未为此吵闹。

    抹干眼泪后,依旧好好过日子,依着容锦当初的嘱咐好好学本事。

    颜青漪为病榻上的江母诊脉,难得感慨:“你先前将小绮护得太好,经此一事,我看她倒是真有几分像你了。”

    容锦彻底松了口气:“我不在她身边,是你教得好才对。”

    望闻问切过后,颜青漪给满是期待的江家母女喂了颗定心丸:“这病能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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