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只会是下人,他早就习惯了。

    “奴才知错。”

    堂溪涧没说话,只是走到一旁的花盆前,用铲挖开上面的土,取出了秦太医装药的白玉瓶,然后转头看向他,“你从来都是嘴上知错。”

    堂溪涧说着,让人把里面的药取了出来,重新装进一个瓶子里递给他。

    “照太医的话做。”堂溪涧说着又补充了一句,“这是圣旨。”

    祝卿梧闻言双手接过药,回了句,“是。”

    -

    祝卿梧半夜睡得并不安稳,刚入夜便醒了几次。

    他如今住在乾明殿,殿内只有一张床,他又不是后妃,自然不能睡在这张床上,

    于是海恩便在不远处设了一张软塌,祝卿梧便睡在这里。

    旁边就是堂溪涧,因此祝卿梧醒了也不敢乱动。

    他知道堂溪涧睡得浅,稍微有点动静就会醒。

    然而祝卿梧还是没能瞒过他,刚睁开眼不久,堂溪涧便也醒了。

    “怎么不睡?”

    祝卿梧听见堂溪涧的声音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起身跪下请罪,却被他的声音止住了动作,“躺着就好,不必起身。”

    “是。”祝卿梧应道。

    “怎么不睡?”堂溪涧又问了一遍。

    祝卿梧这才想起自己刚才还没答他的话,“奴才睡不着。”

    祝卿梧不知自己是不是又没答对,堂溪涧闻言,许久都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在宫里待得不开心。”不知过了多久,堂溪涧突然翻了个身说道。

    祝卿梧闻言一愣,他不知道堂溪涧为什么要说这个?总不可能是想放他出宫,刀剑戳心了太久,他已不适应这样的温情。

    于是下意识否认道:“奴才没有。”

    “真的没有吗?”

    祝卿梧以为他又生气了,心中一慌,终究还是说了实话,“陛下英明。”

    乾明殿的炭火烧得极旺,怕屋里太热因此窗户并没有关紧,而是留了一条缝。

    祝卿梧静静地望着窗外,此时夜色深沉,蟹壳青的天空中只有一钩淡淡的弯月。

    他们之间的氛围难得祥和。

    堂溪涧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才开了口,声音中透着少有的温柔,“过几日去离宫暂居吧。”

    离宫在城郊,虽说比皇宫中的人和事要少,但其实差不了什么。

    不过是从一个大一点的牢笼换进一个小一点的牢笼。

    祝卿梧倒也没有多失望,毕竟他一开始就知道堂溪涧这辈子都不可能放他走。

    夜色是很好的保护,谁也看不清谁的神情,更无从窥探内心。

    因此祝卿梧只是缓缓闭上眼睛,淡淡回了一句,“陛下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