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祥望着他们的背影,低声向傅云晚道:“郎君回去吧,他们有许多人,摸不清来路,这里不安全。”

    傅云晚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松林另一边影影绰绰,露出许多衣角,那兄妹两个果然还有许多同伴。

    经此一段,便也不敢多做停留,匆匆吃了干粮便又上路,身后不远处影影绰绰,那兄妹两个带着他们的人,走的却也是同一个方向。

    傅云晚有点怕,可他们的长相打扮仿佛又是南人流民,况且那少女容貌灵巧,言语利索,又仿佛觉得不会是坏人。

    “不是普通流民,”段祥观察多时,低声向她说道,“应该是有战力的流民队伍,方才那个男人就是流民帅。”

    傅云晚听谢旃说过,战乱时流民为了自保,也会数十上百结成一伙,配备武器自行训练,与官兵和盗匪对抗,为首的就唤作流民帅。前些年景国与代国交兵时,就曾有几个流民帅拉起数千的流民队伍,投归江东。

    此时再看,果然发现这些人与之前遇见的流民很不相同。之前那些流民都是一家子扶老携幼往北逃亡,多数是七八个人一群,身上并没有什么武器,这一群人足有百来个,青壮年占了一半还多,行路时青壮都在外围拿着棍棒护卫,为头的那兄妹两个腰里都还带着刀,老弱妇孺则走在队伍中间,各自跳着行李被褥等物,看起来分工清晰,的确像是经过训练。

    “而且他们一直往南走。”段祥沉吟着。

    傅云晚经过这几天行路的经验,听懂了他的话。流民多是为了躲避兖州战乱,赶着往邺京一带逃亡的,这些人却是往南

    ,要赶去兖州战场的方向,单这一条,就很蹊跷。

    “他不动我不动,时刻防备着吧。”段祥又道,“郎君最好别再露面,免得被看出破绽。”

    傅云晚应下了,这一天果然都待在车子里没有露面,那兄妹两个领着人并不曾近前攀谈,却也一直同路,不远不近地跟在身后。

    入夜时车队在一处河谷停住,山间没有驿站,便搭了帐篷暂住,那兄妹两个领着流民在河谷另一头落脚,青壮在四周防守,女人们忙着烧火做饭,队伍里那些孩子们便围着火堆追逐嬉闹,玩得不亦乐乎。

    傅云晚躲在帐篷里,听见那边遥遥传来的说笑声打闹声,闻到烧火造饭的气味丝丝缕缕从缝隙里透进来,这种体验前所未有,忍不住揭起一点点帐门,偷偷往外看了一眼。

    篝火边,少女也看着这边:“大兄,干嘛一路都跟着他们走?我总觉得他们像是北人。”

    “跟着他们安全,”男人拿起葫芦喝一口酒,抹了把胡须上沾着的酒液,“你没瞧见他们带的都是上好的兵器?我看着都像是练过的,这附近有一大股山匪,万一碰上了,咱们两边合起来,也能抵挡一阵。”

    少女不放心:“你就不怕他们反过来抓了咱们?我总觉得他们像是官军。”

    “要是官军,早就对咱们下手了,”男人又喝一口酒,“我瞧着像是送贵人家的小郎君探亲的。”

    “什么小郎君,是个女郎。”少女撇嘴。

    “什么?”男人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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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小郎君哪有生得那样美的?而且你没看出来吗,她一直都不敢说话,必是怕咱们听出她的声音。”少女想了想,“我瞧着那个管事的像是个北人,凶得紧,你说那女郎是不是被他们抢过来的?要是他们抢的,那咱们就救她出来。”

    “你少惹事。”男人咕嘟一大口把酒喝干,“夜里警醒些,那股山匪就在离这儿不远的山上,当心他们趁夜下来打劫。”

    “我知道。”少女说着话又往帐篷里看了看,“我总瞧着那女郎像是有心事,可怜得很,肯定是那些北人抢了她来的。”

    “行了,少管闲事。”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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