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个粮包,“真是粮食!”

    眼见他无事,代国军顿时都觉得大胆,不断有人催马喊叫着冲上去,围着粮车翻捡争抢,时间越拖越长,还是没有任何异样发生,先前谨慎着不曾过的那些人到这时也大了胆,蜂拥着冲向对面。

    桓宣踩着马镫站起身,眺望着远处,景国人退得极快,队伍飞快地奔向远处,他们是有计划的撤退,绝不是兵败溃逃。檀香帅的障眼法。手中大刀一挥,高声号令:“凡我麾下,原地待命!”

    原本正在冲杀的黑骑立刻回头,那两万东军犹豫着,目光看过桓宣手中泛着寒光的大刀时,不情不愿地也撤了回来。元辂神色肃然,催马往前走了几步,忽地面色一沉:“撤!”

    已经来不及了,轰轰两声,阵地最前面和最后面的战车同时燃起大火,紧跟着所有的战车都开始起火,战车摆在阵地四周团团围住,此时恰似一个大火圈,把冲进去的代国军牢牢围住,前面的士兵号叫着掉头往回奔逃,后面的士兵收不住脚,撞作一团,冬天干燥大风,火借风势,霎时间许多人衣上都沾了火。

    “好个檀香帅。”元辂冷冷说完,传令弓弩手,“着火的一律射死。”

    桓宣知道,他是想丢卒保帅。眼下这些着火的士兵就像一个个移动的火源

    ,走到哪里就点燃一片新火,这法子虽然残忍,但却是最快能够控制局势的法子。

    可是已经晚了,战车中突然又跳出许多景国士兵,手中拿着火油

    到处泼洒,又往地上抛撒铁钉芒刺,原来粮车里只有上面一层是粮食,底下的袋子里装的全是芦苇之类的干草,见火就着,眨眼之间整个战场都陷入一片熊熊火海,即便有没有烧着的士兵想往回逃,也会被地上的铁钉芒刺扎了马蹄,摔在火堆里变成火球,惨叫声、呼救声和着皮肉燃烧的声音,城下顿时成了一个人间炼狱。

    桓宣的目光追随着那些从战车里钻出来的景国士兵。他们一个二个,在钻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着了火,却还是将泼油放火这些事全都做完了,他们根本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他们要以血肉之躯,换来重创代军的结果。

    当年兖州围城最艰难的时候,刘止的父亲也曾率领几十名死士引诱代国军到城外数十里山道狭窄处,以全军覆没为代价,火攻歼灭代国军近千人。只不过现在,这火攻的战地换到了兖州城下。

    以几十辆战车,几十辆辎重和几十个死士的性命,换来代军数千精锐骑兵的覆灭。

    檀香帅。火攻,箭阵,夜袭。谢凛秘不外传的兵法,缺了两笔的凛字。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让人浑身的血液都变成冰凉。

    “桓大将军,”元辂控着马慢慢走近,“朕恍惚记得,当年穆完攻打兖州时,南蛮也曾用火,伤了穆完许多人马。”

    桓宣顿了顿:“是。”

    “守城的南蛮,是谢旃的父亲吧?”元辂看着他,“如果朕没记错的话,大将军这一身的本事就是跟他学的吧?”

    桓宣又顿了顿:“是。”

    “南蛮几番动作,其他人昏头昏脑,唯独大将军处处料到,就好像事先约好了似的,”元辂轻笑一声,“是不是有点太巧了?”

    桓宣抬眼:“陛下想说什么?”

    “大将军是朕心腹,股肱之臣,朕也很想相信大将军。”元辂又笑一下,目光转向战场。大火还在烧,火场中的活物已经很少了,啪一声,一辆战车烧散了架摔成几块,昂一声嘶叫,一匹浑身是火的战马冲出火圈向城下的队伍奔去,嗖,弓弩手一箭过去,战马哀鸣着摔倒在地。元辂转过头,“大将军仿佛能够未卜先知,不如说说,眼下檀香帅准备做什么?”

    “臣怀疑檀香帅已经撤军泗州,全力攻略淮泗之地。”桓宣道,“臣正准备向陛下禀报。”

    元辂不笑了:“立刻哨探泗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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