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换言之,墨菲斯顿没有自己“正在移动”的感觉。
“不清楚。”他谨慎地回答,“不论如何,我不认为我们遇到的这个法术本身具备杀伤力。以及,我必须得为我的轻率与莽撞道歉。”
在传送法术展开的那个瞬间里,墨菲斯顿就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了。目前的状况可以说完全是他的过失,他就算豁出这条命,也得把藤丸立香送回到安全的现实当中去。
藤丸立香茫然了一瞬间,不过还是成功在当事人的思维完成从“全都是我的责任”滑向“我真该死”的步骤之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嗯,你确实该道歉,然后我接受你的道歉,再然后这事过去了——现在我们更需要首先解决问题,比如研究一下我们会落在哪里之类的。”
有那么一个瞬间,墨菲斯顿看起来想说点别的什么。但最终,他脱口而出的还是这样的句子:“我会倾尽全力想办法将您送回去的。”
“倒也不必,办法在这儿呢。”藤丸立香从怀里单拎出了那半根杆子,“这个是赛维塔里昂的链锯戟……呃……的残骸。他在自己链锯戟的杆子底下加装了一个传送定位器。跟这个东西成对的传送台在风暴边界号上,因此理论上,只要我们有足够施展逆召唤法术的灵能,想办法安顿下来不受干扰地施术,我们自然就能回去了。”
为诺斯特拉莫式诡计服务的妙妙小工具这次立大功,不在场的午夜领主一连长真是解救藤丸立香于水火之间。考虑到在场的两位一个是“进化”后灵能深不可测的大智库,一个是直连黄金王座、基本可以看做灵能无限的帝国圣人,这个方案的可行性看起来非常之大。
解决方式来得太突然,墨菲斯顿又是一懵。因此,他没来得及出声,只能听着被关在仓鼠球里的藤丸立香有一搭没一搭地抱怨:“放轻松点,就当是亚空间一日游,水晶魔宫我都砸过了还有什么我扛不住的……但是帝皇保佑不要血神不要角斗场不要单挑……”
也不知道这是否该算作藤丸立香的祈祷有效,但总之,当他们四周的景象总算有那么点固定下来的意思时,四周的环境还算是安安静静的。
好消息:附近那些仿佛不依存于时间和空间、凭空出现的设施看起来相当华丽,看起来不像是恐虐的风格。
坏消息:是色孽的风格。而且规格相当高。
对墨菲斯顿来讲,他首先看到了一座华贵宫室的骨架被凭空搭建在自己的身边,随后,各色正常或不正常的建材便飞速地如血肉般(或者就是血肉)从梁柱之间生长了出来。紧接着是精致的雕塑,鲜艳的挂画,柔美的轻纱,以及——
镜子。
数量上几乎无穷无尽的镜子。
散发着奇异光芒的光滑镜面近乎充斥了整个空间,不论上下左右,只要还试图睁眼就无法不见到其中的自己所投射出的影像。而那种影像又显然与物质世界中只会诚实地反射光线的倒影不同,在纵欲之主的魔力和观者自身的渴求与恐惧的塑造之下,镜中的影像被以邪恶的目的扭曲了。每一个镜中所倒映出的观者都是不同的:可能是当事人的某种可能性,当事人的某种理想,当事人的某种恐惧,又或者当事人更好或者更坏的——
“不要看镜子!”墨菲斯顿异常严厉地警告,但事实上,他没有精力检查藤丸立香是否能从这些镜像当中保护自己。他看见一面镜子当中的自己最终褪去了战团诅咒的阴影,双翼宛若金铸,与圣吉列诺并列;另一面镜子当中的自己却如同怪物般面目可憎,身披血光,带领着同他一般已经摒弃了圣吉列斯美德的战斗兄弟不分敌我地于帝国中实施屠杀;又有一面镜子之上,他还是那个风趣幽默的卡利斯塔琉斯,没有如此强横的灵能,仅是战团中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智库,在普通的战斗任务和占卜当中毫不传奇地平稳生活;镜中又另有一个可能,是他从未被战团作为有志者征召过,那个已经完全消失在他记忆当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