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实意的困惑瞬间点炸了吉利安被压抑到极限的情绪。在那之后,连队冠军几乎忘记了一切的规则或者荣誉,野兽般地怒吼着挥舞着手中的训练剑,只想着在对方的身上留下一点伤口。没有人阻拦他——阿库尔多纳来时就形单影只,凤凰之子战团中的绝大多数人又和吉利安抱持同样的态度。不论前者是否愿意,在第二连的冠军开始发怒之后,这场决斗都注定了,只会以这种方式继续下去。

    观战的人群从那时开始安静了下来,他们确实意识到这是不光彩的,但他们也确实想见到阿库尔多纳流血。有些意料之外,但又似乎在情理之中的,首生子对此没有表示什么异议。随着时间的推移,马库拉格的太阳逐渐偏西,观战者当中低声交谈的絮语声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瞠目结舌的静谧:不论吉利安以怎样的方式发起进攻,甚至于开始使用一些类似街斗的不入流手段,他都没能成功让阿库尔多纳流血——甚至于,后者的脚步就从来没离开过那两米见方的小空间里。

    或许除开完全沉浸在挫败感当中的吉利安本人之外,前来观战的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一个事实:阿库尔多纳不是来“挑战”的。这首生子站在决斗笼当中,完全是不厌其烦地在陪吉利安打一场又一场的指导战。

    叫停了这场变得愈发难看的“指导战”的,是消失了几个小时后又重新出现的战团长奥拉达·图恩。他以强硬的态度斥退了吉利安,又点了三连长尼可拉·杜库基乌斯,战团中另一位剑术大师,上台。随后,战团长顺带着进行了近些天来战团中第一次整队,并把第十连预备役当中的兄弟们全都从营房当中挖了出来,叫他们观战。

    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库文就作为战团长荣誉卫队当中的冠军站在一边。马库拉格的夜色和绝大多数世界中的夜晚没有什么不同,露天决斗笼附近点燃起的许多火炬轻易地驱散了黑暗,让四周的重重人影都能清晰地看见场上两位对手的一举一动。杜库基乌斯的表现并没有比吉利安好到哪去,似乎在阿库尔多纳面前,凤凰之子当中首屈一指的剑术大师都不过是普通列兵一样,虽然风格上略有所差异,但相互之间没法拉开任何距离。

    事情进展到这个地步的时候,观众们身上的愤怒已经被逐步替换为麻木了。观战者们发出的声音再一次变得正常起来,而在稍远处,夜色的笼罩之下,库文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向战团的主人询问:“您知道这个阿库尔多纳到底是什么来头吗?”

    “我并不比你知道的更多。”战团长图恩面容苦涩。

    “但我以为,您在刚刚的那几个小时当中,是去就此事向极限战士发出质询了。”

    “没错。可这并不意味着我得到了什么有意义的答案——在极限战士想跟你绕圈子的时候,你没法从他们嘴里挖出来任何事。”

    图恩确实去问了:这个“阿库尔多纳”到底是谁?所属于哪个战团?到底是谁派他来的?驻地附近的极限战士确实和他谈了很久,但总结下来最终也不过四个字:无可奉告。图恩也尝试过提出觐见目前极限战士留在赫拉要塞中的最高级指挥官,智库馆长狄格里斯的要求,但或许是因为他此前多次近乎疯狂地要求再次觐见罗格·多恩,这个要求也被否决了。他最终只见到了极限战士的四连长乌列尔·文崔斯。放在以往,图恩当然会认为,如此安排接待人员是对他战团长身份的一种蔑视,但现在,在整个战团都在仪式上被原体当面否定过后,他甚至有些感谢文崔斯连长还愿意见他。

    “就算我确实想对您说,图恩战团长大人,我也实在没什么能说给您听。”文崔斯这样说,“我也是最近这段时间里,才听说过‘阿库尔多纳’这个名字的。但我确信狄格里斯大人知道他,原体大人也清楚这人的底细。目前为止,他在赫拉要塞当中做出的一切行为都是被允许的。”

    “那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图恩几乎要疯了,“又是谁授意他这么干的呢?我已经知道了,他是个极为出众的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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