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客厅里是落地窗,窗帘大开,采光很好,但是一进宋斯宁的卧室便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卧室的窗帘拉上了,空中弥漫着淡淡的药味,不难闻,配上床头各种医疗仪器总有种说不上来的阴沉。

    叫的网约车马上就到了,祁方焱赶时间,连宋斯宁的卧室都不愿意进,就靠在门口的那块墙,问宋斯宁:“什么事?”

    宋斯宁倚坐在床头,旁边一个护士正在给他配药打针,循着声音他侧过头望向祁方焱的方向。

    即便是他现在看不见了,依旧习惯直视着人说话,每一个动作都不急不缓,矜贵又傲气。

    “唐护士,将我的检查结果说一遍。”宋斯宁声音清淡,开口说了这一句话。

    祁方焱皱了皱眉头,没明白宋斯宁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想要表达什么。

    唐护士说了一声是,直起身子,语气没有波动的将宋斯宁的检查结果背了一遍:“宋少爷这次发烧多日引起了支气管炎,继发性轻度肺炎,肠胃功能紊乱,从而导致腹胀、胃痛、消化不良、厌食等多种情况的产生,腿部伤势加重,心率过速,并且伴随.......”

    祁方焱没耐心听人背书,抬手打断了小护士的话:“停!”

    小护士的声音戛然而止,祁方焱转而对宋斯宁说:“宋少爷,我不是医生,你告诉我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有意义。”宋斯宁声音比祁方焱更坚定,他扬起下巴,白纱下的眼睛似注视着祁方焱,无可置疑的说了下半句:“这些都是因为你。”

    祁方焱眉心一厉,问:“你什么意思?”

    房间的气氛骤然冷了下来,旁人目光来回在二人身上徘徊,一个个都屏住了呼吸,生怕被殃及池鱼。

    宋斯宁说:“我发烧的起因是你打碎了鱼缸玻璃,冷水淋到我身上。”

    祁方焱眉头皱的更深了。

    这个理由在祁方焱这里没有一点说服力,对于他而言别说淋那么一点冷水,就是泡在冰水缸子里都没什么大事。

    可是在他想要反驳的时,忽然扫到了宋斯宁病床前摆的满当当的药。

    他的目光在那些药上面定了两秒,又转到了宋斯宁的身上。

    宋斯宁穿着一身蓝白的病号服,衣料宽大,袖子滑到了他的小臂处,露出了他消瘦的手腕骨,这让祁方焱不由的想到那天晚上,他抓住宋斯宁手腕时心中的震动。

    纤瘦冰冷,消薄易碎。

    他收回目光,忽然就觉得没什么好反驳了,问:“你想怎么样?”

    “谁惹的事情,谁负责。”宋斯宁说。

    “你想让我怎么负责?”祁方炎继续问。

    “你留在宋家,照顾我到康复。”

    宋斯宁这句话像是投入湖中的巨石,别说是祁方焱,在场除了胡姨之外所有人都愣住了。

    祁方焱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沉默了一会,不敢置信的又问了一遍:“我留下来,照顾你?”

    “对。”

    祁方焱双手抱胸,卸下力道缓缓的靠到墙壁上,目光上下打量宋斯宁。

    时到今日,祁方焱真的怀疑宋斯宁有病。

    不光是身体有病,脑子也有病。

    宋斯宁明知道他不喜欢他,二人又闹得你死我活,要是寻常人肯定早就将祁方焱赶的远远的。

    宋斯宁偏不,反而就要将他困在身边。

    又或者是宋斯宁就喜欢这种处在上位,指挥别人,无人敢反抗的感觉。

    祁方焱想到这里心中更烦躁,连带着对宋斯宁的那点同情也消失了大半,他说:“我不会照顾人,尤其是你这种大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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