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役卒高兴地答应一声,转身就走,顺势把钱又揣进了怀里。
沈鹤眉头一皱,道:“皇城司在龙山仓二十二人,不是除了从后仓逃走的寇黑衣,其他人都当场死了吗?这个杨沅,跑来我们这儿做什么?”
沐文冷冷地道:“沉住气,我们看看再说。”
沈鹤想了一想,便走到长廊下的坐板上坐了下来。
岑本、陈楚生和沐文等人,都是当天去了龙山仓的人,
他们对杨沅这个不速之客,自然格外关心。
所以他们几人就散乱地站在沈鹤不远的地方,假意聊天,窥探动静。
不一会儿,搜身之后的杨沅被带到了沈鹤面前。
沈鹤上下打量杨沅几眼,问道:“你叫杨沅?”
“正是小民。”
“你来见本官,意欲何为?”
杨沅向沈鹤长长一揖:“小民的兄长,是皇城司副都头杨澈。
“前几日,在龙山仓被金人奸细刺杀而死,
“小民听皇城司的人说,沈勾当时就在龙山仓,曾经见过小民的兄长。”
沈鹤飞快地向不远处的几个同僚递了个眼色,暗暗蓄势,小心地答道:“不错,本官当时就在龙山仓,怎么了?”
杨沅委屈地道:“小民去皇城司领取家兄的抚恤,可皇城司的人居然说,我大哥是伤死,而非战死,不想给我那么多的抚恤……”
沈鹤听到这里,身子不由一震,瞳孔瞬间放大,失声叫道:“伤死?”
这句话出口,他便察觉自己的反应有点大,急忙镇静下来,轻咳一声道:“皇城司的人为何这么说?”
杨沅道:“因为……我大哥被拉回皇城司后,被人发现他还有一口气儿。可我大哥当时已气息奄奄,只拖了半宿,连一句话都没留下,连眼都没睁开,就死了,这也算伤死?”
杨沅嘴上叫着屈,心头已经冰冷一片。
沈鹤方才的反应,他一直看着呢。
他大胆地说出杨澈没有毙命在龙山仓这个秘密,就是为了看到沈鹤的真实反应。
沈鹤方才那瞬间的神色变化,全都落在了他的眼中。
这个沈鹤与大哥的死,必然有莫大的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