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欲,不逾矩,人家现在就是随心所欲了,随他去吧。”

    吴书道:“这老东西,临了临了,也不考虑留一份好人缘。都察院而已,有事没事的给官家进个言,弹劾个官员也就算了,现在还真想插手我们两司的细务了。”

    他看向析尚书,强调道:“如果我大理寺今日被都察院压了一头,任由他们插手进来,下一个可就轮到伱们了。”

    析折道:“本官自然明白。此事,还需你我两司联手,务必要打压一下都察院的气焰,他们太嚣张了!”

    ……

    虽说已经过了正月十五,但临安城的繁华热闹,比节前也差不了几分。

    街上车水马龙,人潮涌动,店铺门前还挂着元宵节时的大红灯笼,走在街上的人,脚步并不匆匆,人人喜气洋洋。

    街道两旁,摊贩们叫卖声不绝,茶楼酒肆之内,聚会饮酒的朋友,都在高谈阔论。

    如果你仔细听的话,会发现他们讨论的大都是张宓这桩案子。

    内河边上,柳条轻拂着水面。

    有农家女在河边浣衣,捶打、聊天。

    她们如今的聊天内容也少了家长里短、男人孩子,聊的最多的,同样是张宓这桩案子。

    民意重要吗?重要,却也不重要,看你能够运用到什么程度。

    许多事情,如今都在发酵中。

    临安小报每日连篇累牍,集中报道此案相关与进展,都快变成临安法制报了。

    临安的勾栏瓦子,各家杂剧团,都在演岳家班排演的“杨沅探案”,并且每家依据自己不同的演出风格和特长,在不断丰富、改变它的内容。

    比如那习惯于用下三路吸引眼珠的,就把节目的重点放在了张宓如何强占儿媳上。

    有那习惯拍鬼神戏的,就改编了原剧情,增加了杨佥宪接受高素莹母子冤魂报案,从而开始破案的情节。

    在这家戏班的故事里,大恶人没有受到国法制裁,是遭到了鬼神报应,却也格外受人欢迎。

    当然,所有这些剧目里的人名大多做了改变,不过谁人一看,都知道这是演的什么故事,原型又是何人。

    民间对此尚且如此热议,官员们自然更是对此话题乐此不疲。

    他们上衙当值时辩论,私下聚会饮酒时还是会辩论,其中与同僚、与友人争的面红耳赤、坚持张宓应该处死的官员不在少数。

    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不断发酵,就等着炸缸的那一刻了。

    ……

    夜幕降临,远处的雷峰塔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庄严而神秘。

    孤山上的亭台楼阁沐浴在夕阳之下,远处正有兴尽而归的游船在水面上缓缓而行。

    不过,如果有船向孤山这边靠的近了,就会马上有一艘小船迎上去。

    三言两语之后,那艘游舫就会改变航向,驶离孤山水域范围。

    因为拦截游船的,是便衣的皇城司亲从官。

    孤山上,一座小亭。

    骆听夏站在亭外,眺望着波光粼粼的湖水。

    亭中,探出两根鱼竿,亭外就是湖水,鱼线就探在那湖水中。

    赵瑗和赵璩,一身公子袍服,并肩坐在亭内,手持一根鱼竿。

    赵瑗眉头紧锁,目光透着凝重的忧思,缓缓地道:“璩哥儿,一个张宓的生死,并不重要。

    皇帝可以因为水灾、旱灾而大赦天下,也可以因为太后的诞辰、皇子的诞生而大赦天下。

    如今自然也可以下旨,法外加刑,置张宓于死地!”

    “可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法外’。法外杀和法内杀,意义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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