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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沅听说是“十万火急”的大事,却也并不紧张。

    因为在鹅王的概念里,“十万火急”的定义可能和别人不太一样。

    他的“十万火急”指不定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

    不过,待杨沅赶到晋王府一听,还真是“十万火急”的大事。

    有人造反了!

    又又又有人造反了!

    而且还不只一处,三份奏章、三处造反,还俱都是临安附近州县。

    就连一向轻佻的晋王脸色都凝重起来,再也发不出潇洒的“鹅鹅鹅”的大笑。

    杨沅把三份奏章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第一处造反的,是婺州(金华)。

    目前,开始裁汰冗员的是临安行在及其附近州县,婺州就在其中。

    婺州府被裁汰的几名吏员都是坐地户,家族人丁兴旺,被裁汰之后,那几个吏员鼓动族人乡亲两百多人,围了婺州州衙。

    第二处造反的,是东阳。

    东阳有一处税关,被裁汰的三个税官带着十几个被裁汰的税丁,强占了一处桥梁。

    他们打跑了真正的税官,依旧在那儿向过往行人收税。

    以前是向过往货物征税,现在他们是向所有过桥人收税,而且所收的税全部据为己有。

    大宋有一种税,叫过桥税,实际上是向商贾征收的一种税。

    最初,大宋采用的是一对一的方式,逐一上门收税。

    但是这种方式,需要大量的税丁,支出甚大。

    而且,基层官吏的素质当真是一言难尽。

    一点小小权力在手,他们就能发挥出十倍、百倍甚而是千倍的能力,近乎“土匪化”的征税和抢劫也没甚么两样了。

    在这种背景下,大宋不再上门征税,而是诞生了一個新税种:“过桥税”。

    “过桥税”几乎就相当于现代的“过桥费”。

    你既然做生意,货物就不可能不流动,直接控制桥梁,第一更容易避免逃税,第二可以避免税丁抄家式征税。

    当然,税丁吃拿卡要问题,一些地方多设关卡的问题也依旧存在,但比起之前的扰民程度,终究是大大降低了。

    再加上宋廷明文规定了货物过境每千文征二十,店铺营业每千文征三十,小商小贩免征。

    这种情况下,底下的人想占便宜,也不能公开违抗税法,再如何巧立名目,能够做手脚的空间也有限了。

    毕竟,商贾也不是那么好拿捏的,你太过份,他们未必没有渠道报到上官那里。

    现在,那十几个税吏税丁,居然强夺了一处桥梁,向所有过桥人征……

    这不就征税了,他们已经不是税官,征上来的税也不上缴官府,这分明是抢劫。

    第三处造反的发生在会稽。

    一个被裁汰的主簿忧愤交加,沽酒买醉,结果下楼时一脚踩空,跌断了脖子,死在了当场。

    他的家人借机发作,抬着尸体占领了县衙大堂,打跑了知县和一众衙役,把县衙大堂设成了灵堂,正在大做法事。

    杨沅看完了三份急奏,眉头不由一挑。

    赵璩紧张地道:“子岳,你看我该如何处置?”

    杨沅把三份奏章又翻回去,刷刷刷地翻了一遍,仔细看了看上边的公章和签字。

    这奏章报上来,每经一道衙门,有相关人员接发,都有签字盖章的。

    杨沅道:“婺州这份奏章,是前天送达临安的,东阳这份奏章,也是前天送达的。会稽这份奏章,是昨天送到的。可是直到今天才一起送来,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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