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有诸多身体上的不同的,但是她并没有世俗中人因为男女之分而理应产生的羞窘感。

    因为,在她的人生认知里,压根没有这方面的概念。

    她的尴尬,只是因为觉得自己认知不足,在别人面前露了怯而产生的尴尬。

    她压根不明白,她一个妙龄女尼,如此举动该是如何的羞窘。

    禅修弟子,一辈子的修行,最终求的就是一个毫不在意地舍弃臭皮囊。

    而梵清不用修。

    她就如同深山的一眼清泉,压根儿没有这样的杂质,心中本就没有这样的概念。

    梵清大大方方的,杨沅便也自在多了。

    经过这一夜一天的休养,伤口已经浅浅结痂,只要不剧烈运动,就不会再让创口破裂。

    杨沅也是真不能在此多做耽搁了。

    他不确定,杨寿和陈涿光有没有赶到南郑城,也不确定潘泓岳究竟有多少同党。

    他甚至不清楚自己的侍卫落在潘泓岳手中,有无受到伤害。

    他必须得尽快弄清南郑情况,如果南郑局势已不可挽回,再往临安禀报是来不及的。

    杨沅打算如果南郑方面诸将领已经沆瀣一气,那他就去定军山,调韩金勋等将领来围南郑城,并从潼川府路抽调兵马,加入对南郑的讨伐。

    白天他行走不便,今天夜里就得趁天黑离开了。

    梵清觉得和这位施主在一起,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她的师姐已经七十多岁了,她的师侄都是五十多岁的人。

    伏虎寺里的小尼姑们,辈份最高的都是她的徒孙。

    在这位辈分奇高的同龄人面前,她们毕恭毕敬,没有人敢和她说笑一句。

    而这位施主不同。

    虽然他不信佛,一句“前世我是谁,来世谁是我”,到现在还很困扰她。

    但总的来说,和他打交道是很快乐的。

    所以,那不咸不淡、没什么油水的斋菜白饭,有他陪着,梵清吃的也很香甜。

    忽然听说他要走,梵清心中忽然有些不舍,饭菜也不觉得香了。

    不过,她也知道,她是出家人,而且是个女尼,她是不可能与一位男施主频繁往来的。

    梵清放下筷子,看了杨沅一眼,将不舍的情绪藏了起来,平静地问道:“施主是要离开南郑,还是要去太尉府寻你的仇家?”

    杨沅正色道:“承蒙小师太点化,我决定,放下杀人的执念,离开南郑城。”

    梵清听了很是欢喜,顿觉自己功德无量。

    于是,她腰杆儿挺的更直了,庄严地道:“你的问题,贫尼还没有想到答案。

    贫尼会继续想下去,如果以后有缘再见,贫尼会把我的答案告诉你。”

    杨沅双手合什:“善哉,善哉,那就希望,以后再有机缘,与梵清小师太再聚吧。”

    杨沅迟疑了一下,又道:“杨沅那狗官多行不义,必受国法制裁,小师太是出家人,也不要沾惹这红尘因果了。”

    他是在关心我吧?

    梵清能够感觉到这位俊俏小施主对她似乎有一种牵挂,或者说是担心相关的情绪。

    于是,梵清也产生了一种很开心很愉悦的心情。

    她想了一想,决定用一个善意的谎言,让他对自己放心。

    于是,梵清道:“太尉府戒备重重,贫尼想带他上山修行,很难办得到。

    贫尼决定,依你所言,待城禁放开,便往蓬州一行,去寻贫尼的俗家兄长问个究竟。”

    杨沅放心了,微笑道:“小师太,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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