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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极浓厚的鼻音,还顺带从眼眶落出两颗小珍珠。

    她这样,自是什么都该依她的。

    顾峥微不可察地又叹了口气:“我陪着你。”

    这不是陪不陪的问题。

    安雯怕打针到什么程度呢?

    她当时才五岁,需要四个成人按住她。

    就这样,她还能挣扎得针头都弯曲。

    她现在长大了,自然不会再需要四个人按住她。

    可心里的那份恐惧、抗拒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安雯坐在凳子上,袖子缓慢被挽起来,露出上臂三角肌。

    她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顾峥垂着眼皮,提醒:“别看。”

    安雯哪里敢看。

    但莫名的,这话落下,她就瞥了一眼。

    针已经准备好了。

    安雯感觉大脑一空,两眼一黑,全身都凉了。

    顾峥看她快要坐不住,走近一步,抬起右臂:“安雯,你不介意可以抱——”

    他的话还未说完,柔软的身子撞个满怀。

    她单手圈住他的腰,救命稻草似的环住、抓住。

    她整张脸埋在他衣衫上。

    如果当时的安雯没那么恐惧的话,她是能感觉到男人的僵硬的。

    如果当时的安雯知道顾峥那么需要拥抱的话,她一定会每一次见面,都给他拥抱。

    一定会的。

    她无比的遗憾,当时的她,不知晓他的所有。

    针头推进皮肤时,安雯就算没看,感知也让画面具象在她眼前。

    顾峥能感觉到怀里的小姑娘抱住自己的臂弯收紧,圈在他后腰的手指一个劲地又抓又按,还有抵在他心口的额头,在发颤地磨蹭。

    当针筒里的药剂被推进身体时,小姑娘嘤嘤发出如小动物般无助又克制的声音。

    他喉头干涩,喉结滚了滚,手掌贴上她脑袋,轻柔的安抚。

    其实,安雯是真的,真的控制了。

    尽她最大的努力控制。

    可还是丢脸了。

    自小她就知道,她打针的模样是丢脸的,要被嘲笑的。

    毕竟‘针头恐惧症’这种病不被人理解。

    他们会觉得这是什么病?

    这也称得上是病?

    真要称为病,那就是矫情病。

    就连她的亲哥哥,每次都会嘲笑她半天。

    回家的路上,安雯肿涩的眼睛看向车窗外,一言不发。

    冬季的天气不太好,尽管已经中午,高楼大厦也是伫立在薄雾中。

    远处的地标建筑物在表达,安雯回家了。

    可她看着这座朝思暮想的城市,甚至一点也不憧憬备忘录里计划了好几天的美食。

    她什么形象都没了。

    她心情低落到谷底。

    “安雯。”顾峥突然叫她。

    他已经注意她好一会儿了。

    安雯突然被叫,顿了半秒,视线从车窗外收回,落在大腿上:“干嘛?”

    顾峥语气轻柔:“害怕是不分轻重的。”

    安雯看过去,微睁大的眼睛和微张的唇似乎在说:我不明白。

    顾峥盯着那双红彤彤的眼睛,心想,回家应该冷敷一下。

    下一秒又否决这个念想。

    太冷了。

    “有人害怕蝴蝶展翅时落下的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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