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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谷县衙。

    县令庄恒脸色苍白的坐在后堂,眼中失去了光彩。

    他是大中祥符八年的进士,入仕后便被调任平谷做了县令,而这一做就是七年。

    如今三十五岁的庄恒,正是仕途上升的时候。

    可谁知……

    曹安来到县衙的时候,里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衙差和小吏们奔跑在院子里,忙着安顿那些被解救出来的百姓,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慌张和不安。

    王建浑身浴血,拎着刀就进了大堂。

    “庄恒呢?”

    他可以在曹安面前客气,但却不会对一个八品县令好脸。

    一个师爷模样的中年男人,留着两撇不算浓密的八字胡,脸色慌张:“县爷在后堂,你们要作甚?”

    “作甚?”

    王建身上还带着未散尽的杀气,冷笑:“如此穷凶极恶的匪徒,竟潜藏在平谷县境内数年之久!你问某作甚?”

    若不是他无权处置,此刻杀人的心都有了。

    剿匪一战,广胜军损失一百三十七人。这些都是他的部下,是跟他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军中袍泽!

    大宋武人地位卑微,所以他们更懂得抱团取暖。

    若是死在抵御外敌的战场上,那没说的!马革裹尸就是军人的宿命……可如今他们却死在了京都脚下,死在了家门口!

    他怎能不怒,怎能不恨!

    师爷被这种杀意横盈的气势吓到了,跌跌撞撞的扑在地上,手脚并用朝后堂跑去。

    “县爷!禁军来了……”

    不等他去通报,曹安已经跟了上去,同样眸光凶狠。

    他搞不懂,这样一群土匪,朝廷为何就能容留至今?

    平谷县作为京都重地,又为何能与一帮土匪共存?这事儿不仅让人气愤,更是可笑滑稽……

    庄恒坐在后堂。

    见二人进来,他没有起身、也没有表情,只是淡淡的转头:“二位这是来问罪的吗?”

    “你也知自己有罪吗?”

    曹安死死盯着他,阴沉着脸:“为何?这帮人盘踞清凉山数年,为何不剿!”

    庄恒看着他,眼睛闪动了两下,忽地笑了。

    “呵呵,你能做主吗?”

    “什么?”

    “你若是能做主,那本官便把事由原委都告诉你,若是不能……”

    庄恒的笑容有些不屑,还带着几分凄惨:“某认罪,待朝廷的定罪檄文下来,本官自会伏法!”

    “你……”

    王建是武人,他不懂庄恒这些话里的深意,当即怒道:“尔监察不力,纵使土匪横行!难道还敢张狂吗!”

    “王将军莫急。”

    曹安心里咯噔了一下,一把抓住了王建的胳膊:“庄恒之错,自有朝廷定夺。你我多说无用……”

    “就这么算了?曹司谏!你可知此战我广胜军死了多少人?”

    王建眼睛都红了,低吼道:“若不是平谷县无能,何至于发生这种祸事?还有那些被掳掠的百姓,难道就不该还个公道吗?”

    “公道自有人评,可不是我们。”

    曹安压着他的胳膊,瞟了眼旁边的庄恒:“他这模样,显然是有事藏着!可能一出口,就是震动朝堂的大案。你我扛不起……又何必要追问?”

    王建愣了一下,下意识就咽下了喉咙里的话。

    当你能力和遭遇不匹配时,很多事情不知道最好。

    许多人死就死在了对自己没有一个清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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