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谢琛丢掉那两只白玉杯,目光集在垃圾桶,一张脸无喜无怒,平静得像一块冰。“您既然知道,还问我做什么?”

    谢军面上滋生出一线裂缝,“你放肆,这几年李家越发树大根深,你当上面没察觉?之所以不动,是不知敌情,不可以言战。我以前没教过你?”

    “教过,陈光宪的《历代名将史略》料敌篇。”谢琛一动不动,“但您也教过,司马光的《旧五代史·晋书·安重荣传》,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哪里的机?”谢军目光严厉,“那位温小姐吗?”

    他撑眉努眼,几分恼,几分失望,“老爷子看不出来,你当我也看不出来?谢琛,你还算谢家的子孙吗?大丈夫仰不愧天俯不愧地,你报仇的时机就是利用一个女人吗?”

    谢琛面孔好似覆起一层又一层乌黑沉重的阴郁,下颌线一紧再紧,崩到极限,仿佛下一秒就有积压的东西,破碎而出,以毁天灭地的形态爆炸开来。

    片刻,他点上一根烟,“我会对她负责。”

    谢琛不期望婚姻。

    谢家三代鳏夫,他从小没有女性长辈,也不觉得需要。

    现代社会开放,完全能在婚姻之外,满足感情和欲望的需求。

    但温素不一样,她再坚韧,也渴求一份安稳。

    挣扎来,挣扎去,她痛苦,谢琛也不好受。

    回京城路上,他脑海里闪现的全是她,哭的,笑的,不安的,想到最多的,是她听到平等时,不可置信小心翼翼的模样。

    还有离开时,她被拒绝时,惝恍的难受。

    她在这段感情里,太风声鹤唳。

    谢琛想,既然决定和她长久走下去,不如把结果提前定给她,给她底气,让她安心。

    况且,他亏欠她,愿意把一辈子赔给她。

    谢军神色更不好,“怎么对她负责?娶她吗?你的妻子只能是季淑华。”

    烟气刻意憋在肺腑,沉钝的火燎感,谢琛声音沙哑,“您想娶,您自己娶,我的婚事无人能做我的主。”

    话音刚落,他放在口袋里手机无声震动,扫一眼来电人,示意谢军稍等。

    他接通,只短短几息,两句话的时间,他蓦地冲起来。

    凳子被巨势携带,一个跟头仰到在地,嘭的一声震响。

    谢军皱紧眉看向谢琛,他眉眼压低惊沉到极致。

    从未有过的,压迫凛冽,冰冷森锐的目光,震得谢军心头一颤。

    “出了什么事?”

    谢琛阔步去取外套,不接茬,“我回昌州了。”

    “不行——”谢建国忽然进来,伫立在门口,“明日你跟淑华订婚,请帖我刚才已经叫人发出去了。”

    谢琛不管不顾往外走,“随便您,我没工夫陪您闹。”

    谢建国瞪着他,伸手拦住,“那可由不得你。”

    谢琛单手反制他手臂,看向门外季淑华,“借李家摇摆,来逼你们权衡,以图达成婚事,下一步只会有更大的企图。两性姻亲强买强卖,结果只会是农夫与蛇。”

    他回头注视谢军,“您不会不明白。”

    季淑华含怨带伤地望着他侧脸,特意妆点的脸庞,柔顺直垂的长发,未曾触动不了他心神半分。

    “我对二哥心意如何,季家对谢家如何,在二哥看来就是如此吗?”

    谢琛不动声色转换身位,“南方城项目不就是如此?”

    季望平晚一步赶来,“项目我可以解释,你先放开老爷子,他年岁大了,你这样压着他很危险。”

    室内室外,目光集于他一身,院子里还在赶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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