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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鸿胪寺的章大人道:“镇国公此言差矣,西戎人早对大禹朝俯首称臣,甚至亲派王子前来送信,其中恳切不言而喻,断称不上是威胁。”

    顾玉道:“敢问章大人,那信中所说,是否西戎人唯恐饿死了牲畜,明年无力朝贡?”

    章大人道:“正是如此。”

    顾玉道:“这还不是威胁吗?西戎人满纸诉说他们的不易,但我等不能被其一时卑微的姿态迷惑。究其根本,他们的意思不过是若大禹朝不支援草料,明年便不来朝贡了,其中险恶用心,莫非章大人看不透吗?”

    不单是章大人一时语塞,满朝文武包括圣上皆是语塞。

    大家都知道镇国公府与西戎之间的仇恨,顾玉不同意在大家的意料之中。

    可她说的话,是个人都能听明白是在摆歪理。

    但是这歪理一旦反驳,岂不是表明自己心向西戎人?

    君泽在前面憋着笑,这样看似严肃认真,实则蛮不讲理的顾玉,属实有意思。

    圣上轻咳了一声,对顾玉道:“依你所说,此事当如何处置?”

    顾玉道:“依臣看来,既然西戎人说养不起自己的牲畜,不妨让他们提早送到大禹朝,让大禹朝帮他们养便是。”

    章大人道:“镇国公的意思莫非是让他们提前朝贡?可是风雪交织,怕是运不过来。”

    顾玉道:“不是朝贡,而是救济。他们不是说明年开春的时候,今年秋季囤积的粮草就不剩什么,草原又初生新芽,不可开采吗?

    那便等明年开春,让他们把族内牛羊马都送来,让它们吃中原的草,待到立夏,草长出来,再扣下朝贡的份额,剩下的悉数归还。”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面色红白交织。

    顾玉未免太无耻了些。

    西戎人身在草原,土地不似中原肥沃,长不出麦子稻子这样的农作物,只凭肉食为生,蔬菜比牛羊贵得多。

    而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季是牲畜交配繁衍的重要时候。

    顾玉要让西戎人把在开春把牲畜送来,立夏再送回去,看似是大禹朝在帮他们养牲畜。

    但是这一来一回,耽误动物繁衍不说,就是繁衍了,像羊这种妊期短的牲畜,也会在大禹朝诞下幼崽,送回去一个肚里空荡荡的母羊。

    再说牛马,草原的牛马比之中原壮硕不少,若是有心,可以将其与中原的牛马交配,获得良种。

    这虽然主意阴损,但对于大禹朝来说,可谓一本万利。

    所以众人在感慨顾玉无耻的同时,也不免有所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