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她是这府里唯一没有血缘羁绊的孩子,自然要比他更加花费十二分的力气来讨好府里的人。

    上至裴老夫人,下至府里的小厮丫鬟,她皆笑脸盈盈,自然也得了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名声。

    既然是同类,他也起了兴致,有意在她面前弄死那只绣眼鸟。

    果不其然,她害怕极了,却不敢声张。甚至在他要挟恐吓后,更加殷勤讨好于他。

    他的压抑宣泄也得到了释放,好像只有在她面前,他才可以做自己。

    ——那个恶劣,阴险,一点也不君子的自己。

    他其实亲情淡薄,感情也格外迟钝。

    很多年以后,他才恍然大悟自己的心意,起了想将她据为己有的心。

    蓄谋已久,汲汲营营,徐徐图之。

    好不容易到了现下,他可以将她娶回归崖院,为自己所有。

    却叫裴老夫人顷刻间毁于一旦。

    他痛苦难当。

    沈清棠的离弃,裴老夫人的背叛,江婉的怨恨。

    他在这府里没感受过一丝温情,又何谈如今要他以德报怨。

    “我也想过要好好伺候祖母,颐养天年。可是祖母不愿。既然如此,我如祖母的心意,这听禅院孙儿往后再不会踏入。”

    他拂袖就走,身后传来裴老夫人凄楚催泪质问,声声泣血,“琮之!你不要祖母了吗?”

    他顿住脚,“是祖母不要孙儿了。”

    丢下这句话,径直出门去,再不管身后哭天抢地的呼喊挽留。

    裴琮之连夜审人。

    先是衔雪院的蒹葭白露。

    她们什么也不知道,出城的马车是裴老夫人准备的,她们只是得了沈清棠的吩咐上车。

    “姑娘说老夫人不想她嫁公子,所以准备了这辆马车送姑娘离开。但是她后来又后悔了,不想走,就让我上车去装作姑娘的模样,应付一下老夫人,好让明天的婚事能顺顺利利。”

    白露和她身形相像,夜色一笼罩,她再低着头,旁人根本不知上车的是她还是沈清棠。

    “旁的奴婢们就不知道了。”

    她这一计调虎离山调的根本不是裴琮之,而是蒹葭和白露。

    她们是裴琮之安插在她身边的眼,她必须支走,采薇和落月才能悄无声息的潜去旁边宅子里。

    裴琮之再审听禅院伺候的丫鬟婆子。

    她在这儿住了几日,祖孙俩密谋了那么多,不可能毫无踪迹。

    “沈姑娘平日里伺候老夫人都是亲力亲为,不让我们接手,也不让我们进去。说是老夫人爱静,不要进去打搅了她。”

    什么爱静,不过是祖孙俩说话防着外人听见。